下课后陈愈快速的离开了教室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校门口旁边就是保安室, 陈愈坐在保安室里,保安大爷也是个自来熟,一会儿问陈愈多大,一会儿又问陈愈几班的。
陈愈心里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面上不显,仍和保安大爷保持着礼貌的一问一答。
突然学校外一个中年女人急匆匆的向保安室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盒。
陈愈在那女人还未到保安室时就已经起身。走到学校门口,一只手扶着女人,另一只手接过女人手里的保温盒。
“妈,你走这么急干什么,这么一会又饿不死。”陈愈扶着女人边走边说。
“哎,今天难得在家,想着多煮几个菜给你送过来,结果耽误了点时间。怕你等太久,下车后就走得急了点。”他的母亲谭晓容柔声说道。
陈愈扶着母亲到了一个没人的亭子里,打开饭盒,三菜一汤,全是陈愈爱吃的。
陈愈边吃边看着母亲,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面容,乌黑的头发里夹杂着些许白发,那双手也是一双吃过苦的手,粗糙得很,还有一些地方带着皲裂。
陈愈看着看着,就想到了很多年前,妹妹刚升上小学时,家里经济压力大又因为要给奶奶治病借了不少钱,结果人还是去世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他的父母是两个农村人,没读过多少书,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干力气活。而他和妹妹则被寄养在宁城的姨妈家,而他姨妈也是个大忙人,天天出差,家里基本上只有他和妹妹两个人。
“妈,你来回跑也怪累的,其实我吃食堂就行了。”
“那不行,食堂再怎么说都没有家里的好吃,就给你送个饭,有什么累的。”谭晓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会儿让他夏天了多喝水,一会儿又让他多和同学打打球运动运动。
谭晓容陪他吃完饭后就离开了,陈愈正准备去操场消消食,操场和篮球场离得很近,他在篮球场上看到了正在挥洒汗水的路庭沅。
这一局很快打完了,路庭沅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陈愈的目光,陈愈回过神来,发觉过来竟然把这场比赛看完了。
随后他又看到路庭沅冲着他招了招手,陈愈犹豫了一下便转身走了,心想着“这么多人围着,过去不得挤死,傻子才过去。”
“唉,陈愈,叫你过去你怎么还走了。”一只手搭上陈愈的肩,回头一看是路庭沅。
陈愈后退一步躲开路庭沅的手,疏离的说道“找我干什么,我和你又不熟。”
“啧,看你这话说得,好歹也是前后桌关系了,什么熟不熟的。”
陈愈撇了他一眼后干净利落的转身走了。
“路哥,干嘛呢?就等你了。”周庆洋跑过来大喊道。
“唉,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陈愈是个什么样的人?”路庭沅看着陈愈的背影说道。
“陈愈?挺孤僻一人吧,我和他做同学挺久了,但还没我和你熟,反正不太合群。”周庆洋想道,“唉,路哥,陈愈咋了你了。”
“没事,就突然想问一下,走继续打球去。”
“路哥,你刚刚那个投篮太帅了!教教兄弟我呗?”
“想学啊?独门技艺,教不了,等会再投几个让你长长眼。”
“别啊,路哥……”
………
消完食陈愈在回寝室午休和写上午没写完的作业之间选择了去教室写作业。嘴里还不由得嘟囔着,“像我这么努力的学生已经不多见了,觉都不睡了去补作业。”
………
午休很快就结束了,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嘹亮的广播里播放着奇迹再现,但即使是这样在桌上趴着的陈愈也没被吵醒。天知道陈愈拿出数学卷子,刚作了三个选择题后就被第四道题难住了,一番冥思苦想后果断的选择趴在桌子上睡觉。
路庭沅一来便看见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陈愈,联想到周庆洋说陈愈不合群的事时,顿时觉得陈愈可能是被寝室排挤了。于是打算等他醒了问问他。
结果一等没把陈愈等醒,倒是把数学老师等来了。路庭沅无奈只能把陈愈叫醒。
“小愈儿,小愈儿,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路庭沅推了推他的手臂。
陈愈抬起头,浅栗色的眼里此时还没有聚焦,仔细看还能从里面看出几分茫然。
直到数学老师开始讲试卷,他才完全回过神,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猛的转过身,“啪”的一巴掌拍在路庭沅的桌子上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路庭沅被他这一巴掌拍懵了,没有出声。
“陈愈!你在干什么!卷子都会了是吧!那你上来把这道题给我解了。”数学老师尖细的声音响起。
陈愈回过神来,转过头看见全班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还有数学老师那“最好牛能做出来,不然,哼哼……”的表情时,表情顿时僵硬。
“我在做什么,我干了什么”陈愈想死的心都有了。他那里会写,数学试卷总共就写了三个题,让他上哪找答案去。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不会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要不要我告诉你怎么写?”身后路庭沅轻笑着说道。
陈愈咬牙切齿的小声回了一句不需要后目光就看向了老师,“我不会”
数学老师宁春华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早就看陈愈不顺眼了,数学成绩这么差还不报她的补习班,次次考试都拉低了数学的平均分。“不会!不会你上课干什么去了!陈愈,你看看你的数学成绩,猪脑子都比你的脑子好用吧……”宁春华尖利的声音响起。
陈愈倒是无所谓了,这个宁春华每回都喜欢找他事,反正就是让她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老师!我们是来听你讲课的,不是来听你骂人的”,路庭沅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但声音已经不像和陈愈说话时一样温柔带着笑意,此时的声音隐隐含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