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还有这么多店员和暗卫在门外,这个男人就为了那点破事就拉自己进试衣间来惩罚自己,晚柠就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谢晚柠老公,我累了,咱们回家吧?
晚柠拉着战少的衣角疲惫地说道。
战司爵好。
战少脱下外套给晚柠披上,刚才一气之下撕扯了她的衣裳,她身上的美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的,不能让别人看见。
晚柠微微转过头,两人出了试衣间之后,战少就把这个店每一个款式都按晚柠的尺寸买了下来,这一单下来就是几千万,店员结账时激动的手都在发抖,可战少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店员们看到战少紧紧拥着晚柠,都不好意思抬眼直望,但心里头却忍不住暗自羡慕:这妹子怕不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甚至是全宇宙吧?要不怎么说呢,就凭战少的身家、实力和那迷倒众生的颜值,多少女子想贴都贴不上,可他却独独对怀里的这位女子情有独钟,宠爱得不得了。
自从和战少交往以来,晚柠对店员们投来的艳羡目光早已习以为常,不过呢,就像那句老话说的,“甲之蜜糖,乙之毒药”,生活的真相哪有那么容易被外人看透?她内心真正渴望的,并非这些表面的虚荣,然而现在,她甚至连去抗拒这种生活的力气都没有了。
“少爷,少夫人。”车一回到别墅,佣人们被整齐地排成两排鞠躬问候。
暗卫们把今天战少给晚柠买的衣服和包包大包和小包提了进去交给了佣人。
“少爷,少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请用餐。”
谢晚柠妈,阿爵。我不饿,你们先吃。
晚柠瞅着眼前满满一桌子的美食佳肴,但此刻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原因嘛,就在刚才叔叔家那顿丰盛的大餐,她可是吃到撑得慌,现在胃里还是胀胀的,有点不太舒服呢。
就在这时,李嫂恭敬的禀告:“少夫人,江少说要见你,人已经在客厅等着你了。”
很快,晚柠一个人出来见他。
江寒钧小柠,跟我回去!
江少带着些许期待看着她。
找了她这么久,终于见到她本人了。
谢晚柠我不会跟你走的。
晚柠很笃定跟他说道。
江寒钧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战总身边,是不是他拿什么威胁你了?
江少心里老是琢磨,觉得晚柠肯定被战少抓着什么小辫子,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听话地待在他身边呢?
江少内心痛苦万分,他历经四年艰辛寻觅她,然而找到她时,她已嫁作他人妇。
晚柠明白江少的心思,才躲避了他四年之久。
晚柠沉思了一会,艾瑞克突然跑了过来,然后往晚柠怀里钻,奶气奶声道。
白璟宸娘亲抱抱!
晚柠知道这是战少故意搞的鬼,她只好将艾瑞克抱在怀里。
江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望着晚柠怀里的孩子,质问道。
江寒钧你是谁?
白璟宸我是艾瑞克。
江寒钧又是谁?
艾瑞克捧着晚柠的脸蛋,吧唧亲了一口,接着道。
白璟宸娘亲的儿子。
江少手里的茶杯瞬间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着两人。
白璟宸我是娘亲儿子这件事,很让人吃惊吗?你连杯子都打碎了。
白璟宸哥哥,你长得那么好看,你又是谁?
艾瑞克淡淡开口反问道。
江少看着孩子,大概也就四五岁的模样,猜测道。
江寒钧是阿律跟蔷薇的孩子吗?这就是你和战少在一起的只要主要原因吗?
白璟宸哥哥你误会了,我爹爹是战司爵,我娘亲是谢晚柠。
谢晚柠连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江少就不要胡乱猜测了。
谢晚柠我有点累了,江少若是没别的事,我回房休息了。
晚柠刚一把孩子抱起要起身,突然间眼前一阵漆黑,她不由自主地又倒回了沙发上。她赶紧揉了揉太阳穴,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突发的一幕把旁边的江少吓得不轻,艾瑞克也被惊到了,自己赶忙从妈妈怀里爬起来,心急火燎地冲向餐厅找爹爹求助。战少闻讯立刻赶来,一把将晚柠横抱起来,快步走进二楼卧室。
江少也急得跟火烧眉毛似的,紧随其后进了屋,这一进去他又给吓得不轻。只见晚柠一把抓过垃圾桶,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战少眼疾手快递上一杯温开水,她立马漱了漱口。随后,战少贴心地帮她擦拭掉嘴角残留的血渍。
刚一躺下准备休息,晚柠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战少还稳稳地坐在她身边,而江少则像被定住一般站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屋里挂满的结婚照。这一幕与外界传言中他们俩的关系截然不同,让江少心里瞬间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酸楚,这股滋味逐渐蔓延至全身。
然后晚柠拿出手机瞅了一眼,发现是大表姐璟妍打来的电话。她实在是没心思也没力气接这通电话,于是就顺势把手机塞给了战少,让战少代劳接听。
昨天在家庭群里就知道她带着孩子们回了娘家,不过好像是遇到什么事了,具体她还不清楚。或许这次这个电话,就跟此事有关。
洪璟妍小柠,一会我可以来你家找你吗?
电话里璟妍询问晚柠的意见,她还不知道接听电话的是战少。
战司爵大姐,我是阿爵。你直接过来吧,小柠有些不舒服,已经躺下了。
洪璟妍好。
收到战少这句话后璟妍就将电话挂断了。
战少将电话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俯身在她耳边柔声低语道。
战司爵你大姐一会来找你。
谢晚柠好,那我眯会。
战司爵我帮你关灯。
战少话音刚落,就将灯熄灭了。
他跟江少慢慢退出卧室。
一个小时过去,大姐看上去明显疲惫憔悴了不少,妆容也显得有些勉强不自在。两个小家伙走在她的前头,而二姑父和二姑妈也一道登门来访。手里还拎着礼物的,正是璟妍。
战司爵请坐。
战少体贴地安排他们先在客厅落座歇息,同时嘱咐战母带两个孩子去休息,毕竟夜已深沉,熬夜对孩子的身体可不太好。
洪璟妍小柠呢?
璟妍环顾四周也不见小柠的踪影。
战司爵有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战少冷着声道。
洪璟妍这……
看到璟妍吞吞吐吐的样子,战少猜想她可能有难言之隐不便说出口,便回到卧室把晚柠搀扶下来。然而洪家人一见到晚柠的脸色,都吓得脸色大变。这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一头白发如雪,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那脸上的苍白着实让人看着心惊胆战。洪家人见状,都不禁为这个年轻丫头暗暗捏了把冷汗。
白茹沁小柠,你是生病了吗?
洪母关切地问道。
晚柠强撑着身子摇摇头,就连张嘴说话都乏力。
洪璟妍那我们说话可方便?
璟妍看着坐在晚柠身边的男人,疑惑地开口问道。
晚柠知道她问的是谁,所以她淡淡回答道。
谢晚柠小妍姐,他是我的丈夫,本就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璟妍比晚柠大了十八岁,两人可以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玩伴。不过高中毕业后,晚柠就出国深造了,两人一别多年,直到上次璟妍所在的地方发生了地震,她们才得以匆匆见上一面,而那之后又再无相见。现如今,璟妍这么晚赶来战家,深夜时分的突然到访,看来韩家肯定是碰上了什么大事!不然也不至于深夜急急忙忙地前来拜访。
谢晚柠小妍姐,这么晚来找我,为了何事?
她俩从小一起长大,晚柠太熟悉小妍了,看到小妍的神态就知道遇到事了,便主动开口问道。
洪璟妍小柠,你姐夫因为贩卖假药,被警察抓进局子里了。
听到这件事,晚柠的心不由抽痛了一下,手上捧着的温水也不由撒了一部分在地上。
战少赶紧抽了一张纸巾,帮她擦拭手上多余的水滴,如今的她不能太过激动,也不能自乱阵脚,只好假装镇定掩盖自己的担心。
就在这时,李嫂又来禀告:“少爷,少夫人 高家的小姐,跪在大门外,说要求见少夫人,见还是不见?”李嫂开口向两位询问道。
谢晚柠带她去书房,我一会去见她。
李嫂闻言看了一眼战少,看到战少点头后,李嫂这才去带人。
谢晚柠姐,这件事阿爵会帮你们处理的,我先去看看我的朋友。
话音刚落,她急匆匆朝着二楼的书房走去。
只见高雯满脸憔悴,眼眶也是红肿着,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高家发生了什么。
高雯小柠,我哥已经昏迷一整周了,医生说他连一丝求生意志都没有。现在,只有你有能力唤醒他,我真心恳请你回到他身边吧。你看,我刚刚失去了爷爷,我真的承受不住再失去哥哥的打击了。
听到这个埋藏在心底的名字,晚柠整个人踉跄跌坐在沙发上,心脏也不由得抽痛起来,她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来掩盖自己的担忧,如今她不能在战少面前自乱阵脚。
高雯当我们冲进他的卧室时,他已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一把匕首深深刺入他的胸口,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然而,在陷入昏迷前,他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叨着:“没有你,我活着毫无意义。”
高雯这人一贯直来直去,心里有啥嘴上就讲啥,所以她把哥哥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晚柠。这一下,晚柠实在是绷不住了,整个身体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最后索性整个人蜷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晚柠满眼都是泪水,但是她不能哭出声,怕引起战少的注意。高雯看见晚柠这么痛苦的模样,心里头家里人跟她说的话也相信了几分。
高雯小柠,你跟我哥当初分手并不是和平解决的对吧?也不是因为你变心了,对不?其实是战少逼迫你离开我哥,然后你才不得不嫁给了战少,是这样吗?
高雯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高雯一直把晚柠当亲嫂子一样看待,她为人豪爽大方,却没想到晚柠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也难怪晚柠不愿意公开她和战少的关系,脸上更是找不到半点快乐的影子。其实晚柠很想跟高雯说出实情,但她不能这么做。一旦惹怒了战少,高家就彻底完了,而现在晚柠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阻止他对高家的狠心报复。要是她真的暗地里离开战少,那么不仅晚棠,甚至其他家族也会遭到严重的报复打击。
她是打算离开偷偷离开战少,但不是现在。晚柠了解高雯,如果自己把真相告诉她,她势必会为自己出头,她已经连累了高湛,不能在连累高雯了。
所以晚柠把眼泪忍了下去。
谢晚柠这样吧,明早等阿爵去公司,我再去看看你哥。
高雯死死地瞅了晚柠半天,想透过她的表情判断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毕竟,刚才听到高湛受伤的消息时,晚柠脸上的痛苦和焦急表现得明明白白。在高雯心中,她可是真心实意把晚柠当作自家嫂子看待的。万一这事儿真是战少逼迫晚柠干的,那她高雯绝对会站出来为晚柠撑腰,把这公道给讨回来。
谢晚柠雯雯,我真的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再说了,我现在的生活多少女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晚柠继续跟高雯开口解释,可是那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才将心里的担忧一点一滴压下去。
她不能自私,也不能在连累高家了。
高雯小柠,如果你真像我哥跟我说的那般胁迫在一起的话,你随时告诉我,你想离开的话,我可以帮你。
高雯边说边朝着自己的胸前拍了拍保证道。
晚柠听到高雯关心自己的一席话,既感动又害怕。她害怕战少听到这些话,然后对高雯进行报复。
书房也按了摄像头,她怕战少看到自己情绪不稳定。
晚柠让高雯先回家,自己则去了药房。
晚柠把抽屉里所有的药一股脑儿全拿了出来,亲手销毁。当她亲眼确认这些药片彻底化为乌有,心里如同石头落了地,踏实了许多,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微笑。也许,在她心中,死亡是最佳的解脱之道。
……
另一边,战少让洪家人去客房休息,他正拿着平板看着书房里的情况,只是听她俩的谈话,手不自觉握紧拳头。
钟离战少,您知道高雯可是少夫人的铁杆闺蜜,她们在大学那会儿关系一直挺铁的。咱现在还要继续对这事穷追不舍吗?万一这事让少夫人知道了,她肯定得伤心又生气啊。您也明白,现在少夫人正怀着孕呢,咱们可不能让她情绪大起大落,伤了身子。
一听到她俩关系很好?战少不由得醋意上涌。晚柠是他的,只属于他的,就算她俩是闺蜜情也不行。而且这个女人还怂恿晚柠离开自己。
很好,简直是可恶至极!
战司爵很好,我会让高家付出应有的代价,看她还敢不敢怂恿我的女人!
战少冷冷下着命令。
钟离是。
钟离退出客厅之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果然,晚柠是惹不得的,她就是战少的软肋,半点跟晚柠有关的事情战少都要疯狂起来。
晚柠刚到卧室,手机就响了起来。一开始她以为是霆琛,打开一看是高母的电话,于是她按了接听键。
谢晚柠伯母,什么事?我刚到卧室。
“小柠啊,雯雯刚和你见面聊了什么,是不是说了战少的坏话,怎么你俩刚见完面,帝国集团就出手动了高家。”
高母在电话那头急切地问道,毕竟晚柠一开始是她认定的儿媳妇,可后来被战家给抢走了,所以她只好打电话问问缘由。
谢晚柠伯母,你不用担心,可能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一会问问阿爵。
晚柠刚挂了电话,男人推门而入。
谢晚柠战司爵!
结果她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就将女人打横抱起,往床那边走去。
谢晚柠战司爵,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流氓。
晚柠手脚并用在他怀里挣扎着。
战司爵流氓?
战少抱着她坐在床上,把晚柠放在大腿上,他把头埋进她娇嫩的颈窝处,贪婪着吸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听到她对自己的指控,战少像似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勾起晚柠的下巴。
战司爵晚晚,你可别忘了,咱俩是夫妻。你说说,我作为你的丈夫疼爱我的妻子算什么流氓?晚晚,这个房间里遍布我们的结婚照。
谢晚柠阿爵,我问你。高家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我刚跟高雯见过面,你就动手打压高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战少捏着晚柠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战司爵晚晚,任何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捧着晚柠的脸,眼里满是迷恋和痴迷。
谢晚柠阿爵,我只是跟她闲聊家常,我不都在你身边吗?
战司爵你是在我身边,如若不然,就不是抢高家几块地皮那么简单了。
战少一想到那个高雯劝晚晚离开自己,想直接杀她的心都有了。
晚柠听着这话云里雾里,高雯只是关心自己,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而且她明显压低自己的声音,防止战少听到不该听的。
战司爵来,晚晚。我给你听点好玩的东西。
战少似乎能看透她内心的疑惑,一边手往下搂着她的腰,一边从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
他的声音犹如暖磁,此刻正徐徐低语,满载着极致的温柔与诱惑。但晚柠对他了如指掌,深知这恰似暴风雨前那片刻的宁静。她不由得心生抗拒,想要退避,挣扎着试图从他大腿上离开。然而战少的大手却如铁钳般紧紧锁住她,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他拿起手机单手解锁,按下按键后,一声声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
这些对话不就是刚刚我和高雯在书房里聊的那些内容吗?原来他还是发现了藏在我心脏里的芯片秘密。这就难怪了,他对我所有的行踪都能摸得门儿清。更进一步说,我一举一动的动静都会实时传到他的手机上。
谢晚柠你还是发现我心脏里芯片的秘密了,你居然在监视我。
晚柠苦笑了一笑,这明摆着事实,她还是不甘心问了出来。
战司爵晚晚,若不是你提供芯片给我,恐怕我永远不会知道你还是逃离我。
战少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晚柠阿爵,你终究还是不肯信我。
幸好她没有将真相告知高雯,要不然高家就要被战少打击的万劫不复。
她马上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此刻她能帮高家做的,就是安抚战少的情绪,要不然救不了高家,也帮不了高雯。
战司爵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战少突然大声怒吼起来,一想到晚晚可能离开自己,他的心就空了。他怕伤到晚晚,将晚晚放在床上,却抬手将床头灯都砸了。
谢晚柠阿爵,既然有录音,你也听到我没想逃,也没打算离开你。我也表明了跟他哥分手的原因,而且我现在生活的很好,高雯也是处于关心我才这么说,我真的没打算逃。
晚柠忍着害怕从背后抱进战少的腰。
谢晚柠阿爵,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高家好不好?更何况录音就是证据,我没打算逃。如果高雯跟高家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我受到的伤害会更大,都是因为连累他们的。
晚柠主动抱他让他的气消了一大半,此刻他不在生气,却是害怕,他真的害怕晚晚不要自己。
他转过身,把晚晚压在身下,低头不由分说吻了上去,他用力吻着,更像是咬着,只有这样才能感觉晚晚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为了高雯,为了高家,晚柠没有抗拒他,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接着,偌大的卧室里就只剩下睡裙被撕碎的声音。晚柠怕被家里人听到,只能强咬住嘴唇让自己忍住不发出声音。她真的低估了这男人的战斗力,整整一晚上这男人也没放过她。
直到晚柠昏睡过去,这个男人还紧紧搂着她。
他光滑细腻的手掌抚摸在晚柠的肚子上,他的手轻轻覆盖在上面,无比期待地开了口。
战司爵晚晚,你不要工作了行不行?好好将我们的宝宝平安生下。
他的话音刚落,晚柠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谢晚柠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答应我放过高家。
战司爵好
翌日,晚柠醒来的时候,出了身上酸痛感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这个时候,门外响起门把锁的声音,不管是谁,她都不能将自己全裸的样子展露出去,她赶紧将自己唔得严严实实。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男人穿着精致得体的西装走了进来。
战少一想到那么多家伙在晚柠耳边煽风点火,怂恿她离开自己,心头就像被猛地揪了一下。尽管昨晚他俩亲热得让晚柠累到沉沉睡去,可此刻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安和空虚。同时,他也担心晚晚的举动会无意间伤到她腹中的宝宝。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这股担忧使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身又拨通了钟离的电话,吩咐他把今天上午的所有会议挪到下午进行。然后,他又迅速折返回房间。
战少沿着床边坐下,把晚晚盖过头的被子拉了下来,用手温柔的拨开她眼前的白发,轻轻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的眉毛,侧脸,唇形。晚晚,那年的初遇,你,早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里。
所有觊觎你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除掉他们!
战少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晚柠的耳旁威胁道。
晚柠没再装睡下去,只是慢慢睁开眼睛。
战司爵晚晚,你醒了。
战少的目光,带着深深的迷恋和执着,灼热的撒在她的身上。
但是晚柠撇过头,不想去迎接他的目光。
战少压根不在乎她的反应,毫不犹豫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战少抱着她,贪婪吻着她的发丝,那专属于她的气息。
晚柠与他的目光对视在一起,恳求道。
谢晚柠能让我去见见高湛吗?我也想将我俩的事情跟他说清楚,让他彻底对我死心,好吗?老公。
战司爵晚晚,他那边不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宝宝也需要你。
在外头,他是个无所不能、威风八面的大佬,但在晚柠面前,他却心甘情愿地低到尘埃里。只因他的心,早早在晚柠那儿彻底沉沦了。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没能完全赢得晚柠的芳心。为此,无论如何,他都决心要确保晚柠能够平安诞下他们的小生命。如今的他,已然卑微到只能借助孩子这条纽带,把晚柠紧紧栓在身边,否则的话,恐怕晚柠还会想要逃离他的世界。
谢晚柠战司爵,我今年才22岁,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今年才刚刚硕士毕业,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其实我压根没准备好进入下一个阶段,再说了,孩子不都有了吗?还怕我带娃跑路了不成?
谢晚柠更何况,你要是把我锁在你身边,我的心情会更加郁结,这个样子,你觉得对我跟宝宝真的好吗?
晚柠看着他的脸,小心翼翼为自己辩驳。
她可不想被这个男人锁一辈子,她的世界里不应该只有他一人。
战司爵好,但是你答应我不许去见高湛那小子。
谢晚柠我就是去见他最后一面,可以吗?
晚柠苦苦哀求后,战少终于答应让她与高湛见上最后一面。但从此以后,两人之间必须彻底断绝任何联系。
战司爵好,最后一次。若是发现你骗我,高家我彻底让它成为一个历史!
早饭后,晚柠早早地出了门。由于家离医院距离并不远,她决定悠闲地散步过去。不过,才过了十分钟左右,她在河边发现了一个奇特的身影——一个衣衫破烂不堪、满身污泥的人。若不是能看出个大概人形,几乎辨识不出这团泥泞中还有个人。当她眼角余光察觉那人似乎还在微微动弹时,立刻快步走上前去。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谢晚柠阿湛,阿湛~
晚柠喊着他的名字,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晚柠伸手背起高湛,骨架子不少,可瘦骨如柴,轻飘飘的,一点也不沉。
琉璃古镇。
晚柠背着他踢开门,进了院子。
谢晚柠小瑶,去烧热水,巫奶奶快来帮我一下。
正坐在院子里谈笑风生的两人看到了也没觉得诧异,立即该干嘛就干嘛。晚柠将男人放在自己的床上,凌瑶端着温水进来,将屋子里的灯打开,然后凌瑶退了出去,晚柠就帮他擦洗身子,虽然男女有别,但身为医生的职责,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更何况,这个男人是自己亏欠最多的人。
凌瑶刚出门,就听见晚柠的尖叫,凌瑶立即回头,却见晚柠脸色发白,好似见鬼,凌瑶也是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发颤。
苏凌瑶姐姐……这个人恐怕活不久了。
高湛整张脸青紫,肿如猪头,完全看不清五官,大大的头,配上较瘦的身躯,怪异的可怕,晚柠扯开他的衣裳,或者该叫碎布条,男子身上全是交错的伤痕,有鞭痕、刺伤、烫伤,胸膛还有一片发黑的焦皮,显然是烙铁印,心口处的伤口还未愈合。
晚柠拿起他的胳膊,手上的指甲全部被拔掉了,泡了水,各个肿了起来,血肉模糊。晚柠放下他的胳膊,检查他的腿,左腿的小腿骨被敲断,十个脚趾的指甲也被拔掉,脚板底还有几个血洞,显然是被长钉钉过。凌瑶显然也是见过伤者的,仍觉得身上直冒寒气,不禁吓得后退了几步,移开视线,看都不敢看。
晚柠眼含泪水,强装镇定道。
谢晚柠准备药水,我亲自给他清洗。
凌瑶回过神,立即端来药材熬的水,本来晚柠也没有勇气清洗这些伤口,但凌瑶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做这些事更不合适。最后晚柠让她出去,自己动手亲自,用干净的纱布蘸料药水,仔仔细细为他擦拭身体,故居是伤口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因为眼皮有伤,他的眼睛睁不开,只是唇紧紧抿着。
晚柠哽咽地开口道。
谢晚柠阿湛,我在为你清洗伤口,如果疼,就喊出来。
可晚柠把他上半身擦完的,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额头鬓角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也许是阿湛这份沉默的隐忍,晚柠对他产生一份敬意,她的心真的疼了,抽了一张纸巾帮他把额前鬓角的汗轻轻擦掉。
晚柠帮他脱裤子的时候,男人的身体颤了颤,阿湛赶忙阻止她的动作。
晚柠让他放轻松点,然后在双眸系上手绢,为了让他放松些,开玩笑道。
谢晚柠你是个男人,还怕我看不成?
高湛那你要对我负责。
当晚柠褪下他的裤子,眼前的手绢被高湛轻轻拿开,她顿时陷入了沉默。大腿外侧到臀腰部位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但与大腿内侧的酷刑相比,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高湛的大腿内侧皮肤被割得七七八八,自膝盖至大腿根部全是崭新的伤口,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那些残酷的折磨手段直击人的生理极限,施刑者清楚地知道人双腿之间的区域尤为敏感,每次切割一块皮肉,都能让高湛痛不欲生,却又刻意让他在生死边缘挣扎求存。
晚柠先是拿来了医药箱,接着又从药房里取了几瓶药过来。她给伤口做清理时动作愈发轻柔细腻,但毕竟面对的是各种复杂的伤口,特别是小腿的骨折部分,必须得小心翼翼地复位。尽管这过程痛彻心扉,晚柠察觉到男人的身体在颤抖,但他依旧紧闭双眼,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默默承受着痛苦。
他赤裸的身体,满身都是屈辱的伤,但他的姿态却依旧高贵,清冷不可冒犯。晚柠完全能想象他当时在承受酷刑的时候恐怕也是这个样子,被羞辱的人居然被实施羞辱的人更有尊严,那实施酷刑的人充满了挫败感,也或许正因为如此,对方才越心狠手辣。
两三个小时后,晚柠才清理好所有伤口,她也是一身的汗,疲惫地说。
谢晚柠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
刚刚话音才落下,她便在嘴里低声念着咒语,轻轻用手拂过他身上那些伤口。紧接着,晚柠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高湛立刻察觉到身体不再有疼痛感,身上的所有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然而,倒在地上的晚柠提醒着他,刚才并非梦境。晚柠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虚无缥缈,当他试图伸手去触摸她时,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无法触及她的实体。
高湛小柠~
高湛尖叫一声,将门外的人引了进来。
巫族长和凌瑶迅速把晚柠送进了冰室,而高湛心急如焚地紧随其后,然而却被拦在了冰室外。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晚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所有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和认知范围。
他只能在冰室外,焦急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直到天黑。
晚柠终于在凌瑶的搀扶下,从冰室出来。
很显然她的状态好了很多,高湛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两人回到市中心,一路上晚柠才得知发生了什么。
九点,晚柠才踏入战家别墅。
晚柠瞅着在前院候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暗夜中,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被强行带回卧室的命运。
战少冷着脸关着门,晚柠今日豁出去了。
晚柠果断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紧紧握住刀柄,把它深深嵌入掌心。她的手此刻剧烈颤抖着,但她仍坚忍不拔,牙关紧咬,将那尖锐的刀尖毫不迟疑地对准了那个男人。
谢晚柠我不想这么对你的,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
战司爵你为了别人,要杀我?
战少一步一步走到晚柠跟前,胸口抵在锋利的刀尖上。
但,斟酌了良久,犹豫了很久。
谢晚柠啊!
刀最终掉在了地上……刀刃和地板触碰,发出清脆的啷当声。
最后,她还是下不去手……
晚柠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再次捡起那把利刃。战少压根没想到,她会朝着自己心口再次刺了一刀。
他怔住了,看着血从晚柠的心口处流淌出来……
战少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战司爵匕首上涂抹了墨魁花汁,是吗?
战少言严声质问道。
他深知耽误不得,赶紧从她心口拔出了那把匕首,鲜血瞬间喷溅到他的脸上。男子焦急地嘬吸伤口中渗出的墨魁花毒液,但晚柠却只是淡淡一笑,绝望地说着话。
谢晚柠 阿爵,你也清楚的。我从始至终对阿湛没动过男女之间的心思,但现在你步步紧逼,让我陷入这般境地,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承受不住?
战司爵晚晚,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我?高湛受伤的事,不是我做的!
谢晚柠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就是想杀了我,得到殷家的资产,想要我家破人亡,你以为拿出晚棠顶罪,这就是你做的事吗?
战司爵所以,你还是认为我害了你奶奶,害了晚棠,害了高湛,对吗?
谢晚柠就是你,一直都是你!只有你,你才有这个本事和能耐!
晚柠只是默默流着泪,情绪很激动,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身下也慢慢渗出一趟血。
晚柠摸了摸大腿之间,将手上的血展现在战少眼前。
谢晚柠你欠我两条人命,现如今我也尝到了应有的苦果。我没有亲人可以依靠,连我唯一的孩子也要跟我一同赴黄泉。不过这样也好,在那阴曹地府的路上,我总算有个伴儿,不再孤独。
随后,她自嘲了一笑,嘴角勾了勾。
带着血的手抚摸在男人的脸庞,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谢晚柠只有这样,你才能体会到失去爱人的痛。
谢晚柠下辈子,我不想再……
话还没有说完,那只手重重坠落在地板上。
战少听到这话,心脏狠狠一抽。
虽然伤口不深,不至于危及生命,但是刀尖上抹了墨魁花毒汁,这毒性足以取她性命。现在,唯有巫族长能够救她一命了。
他抱起血泊中的女人,开着车子直奔琉璃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