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

她缓缓站起身，轻轻靠在墙上，悲伤的笑容混合着苦涩与无奈，像阴雨连绵中的一抹阳光，温暖却难以抚平内心的痛楚。

如月怜我不想让他的余生永远是那个笼子。

如月怜他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

如月怜我不应该是囚禁他的那把锁。

如月怜这一切，自我而始，也将由我而终。

灰原哀嘴唇紧闭，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小巷里安静了许久，她才启唇。

灰原哀一命换一命吗。

如月怜见她心情那么低落，于是安慰性的坦然一笑。

如月怜我不能对不起那位先生。

灰原哀深遼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灰原哀但是你已经做了背叛他的事，从你决定将他救出来的那时候起。

如月怜微微一笑。

如月怜所以，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一命换一命呀。

灰原哀平时都很是沉稳，而这时的灰原哀难得一见的慌乱。

她立刻知道了如月怜话中的意思，眼底快速浮上一层惊慌失措，泪水也快速的从眼眶中涌出。

灰原哀你要做什么！

灰原哀自刎吗！

她那对浸在泪水中的眸子，那样黑，那样亮，那样凄然，又那样无助。

灰原哀乌丸杪商！

灰原哀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灰原哀你死了，那我怎么办！

如月怜这次也并没有选择去安慰她。

毕竟，这也是她真正的计划，她真的累了，把孩子生下来，给他们留一个念想。

自己也就必须去以死谢罪了。

她这几年，几乎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努力训练，接任务，杀人，都是在回报那位先生当初的救命之恩。

如月怜，不，是乌丸杪商，她已经对那种生活麻木了。

现在，她终于有了可以脱离这种生活的借口了。

如月怜志保，我累了。

灰原哀眼神微微一愣，幽深迢仁在如月怜面前，她低下了头，不再看她。

对呀，她从十六岁就对自己说，她讨厌杀人，讨厌这种生活，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的话，她想，宁愿做一个普通的人，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

灰原哀你真的……

灰原哀决定好了吗？

片刻，如月怜点了点头。

如月怜嗯。

灰原哀语气哽咽沙哑，虽然想阻止，但是，她真的累了。

灰原哀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瞳眸中的流光。

灰原哀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

如月怜垂眸凝着她，笑意径自蔓延至唇角，眼中在短短的几息内，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如月怜谢谢。

她蹲下身，抬起手，轻轻地擦拭掉灰原哀脸上的泪，仿佛在擦拭一块冰冷的瓷器。

那冰冷的泪滴，此刻在她看来，如同熔一般灼热。

灰原哀毫不犹豫猛的抱住了她，如月怜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嘴角上扬，回抱住了她。

如月怜虽然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其实内心的苦涩也并不少于她。

那无声的泪水如同细细的河流，蜿蜒曲折地淌过疼痛的脸颊，留下的是咸咸的盐分和难以言说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