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宁远舟一大早出门办事去了。
任如意也不在。
钱昭领着一眼生的侍从来传话——申屠赤邀她至军营一叙。
传话的侍从面黑体壮,似坨小山牢牢立在院内,看起来颇有耐心,大有势必把人“请”过去的意思。
估计是得了死令。
经过了昨日的冷落,在场几人对安国人没一个有好脸色。
元禄浑身更是散发着能刺伤人的锐利,小声嘟哝:“殿下,这人明显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您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紫芙莞尔,漫不经心地抻抻衣袖:“孤若真在许城地界出了事,安帝第一个拿他是问。
“替孤更衣,且看他搞什么名堂。”
当着众人的面,元禄被紫芙宣进屋中伺候。
元禄自然不敢逾越,行为举止刻意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耐不住有人故意作怪。
紫芙总能寻到合适时机,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脸上蕴着暧昧的笑意凑近,朝他耳根子吐悄悄话。
近在咫尺的湿热气息香香的,让他心湖动荡,平稳的呼吸都乱了。
平常两三下就能束紧的腰封,这次磨蹭许久才束好。
看着着装整齐的人,元禄向后退的同时松了口气:“殿下,可以了。”
哪料想,下一瞬手臂被紫芙攥住,接着反扣住他的手掌,不容拒绝的把人一点一点拉向自己。
“今日的糖丸可服用了?”
“用、用了。”
随着她靠近,元禄猛地收敛呼吸。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羞赧,只片刻手心就湿答答的,出了许多汗。
卧房的窗子都关着,出于私心,他没有挣开,任由她握着,随她把玩。
这一路,任如意将她养的极好。
和他略显粗糙的五指相比,那双手匀称纤细,犹如莹白透亮的细瓷,指甲表面透出健康的淡粉色,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像小猫似的。
眼睫忽地轻颤,元禄润润干渴的嗓子才开口:“殿下,大家都还在外面等着呢。”
紫芙恍然,眼底笑意消失,暗叹“晦气”,气闷似的揣起手往外走。
元禄在身后默默跟着。
却见她没走几步停下,陡然扭过身,不由分说捧住他脸颊,朝他唇瓣狠狠亲了一口。
紫芙:“嗯~,心情好多了。”
丢了初吻的元禄:“……”
呆滞原地。
殿下…竟亲了他!
*
许城,城中街道。
临近晌午,许城最繁华的街道尽头,哒哒马蹄声急如雨下,由远及近,遇到人群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街道两边的小贩和路中心的过路人见此状况匆匆躲避。
棕红骏马从身侧飞奔过去的时候,眼神好的依稀能觑到少年冷静从容的如玉侧颜。
烟青色的衣袍翻飞,象征吉祥寓意的腾云由金线钩织,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好似活了起来。
紫芙顾不得整理随风飞扬的鬓边碎发,此时只觉得握缰绳的手心发热发痒,竟有要破皮的势头。
她眉心微拧,回首扫了眼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的申屠赤,以及使出吃奶的的劲儿追赶的钱昭等人,最终在一家相对冷清的酒馆门口勒马急停。
“吁~”
“咴咴!”
马儿扬蹄嘶鸣,将倚着门框,正打瞌睡的店小二吓一激灵。
紫芙利落跃下马,店小二连忙接过缰绳,一脸谄媚:“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酒馆什么都有。”
“把你们的好酒好菜通通上一遍。”
“好嘞,客官里边请!”
当申屠赤看见酒馆门口的棕红大马,寻进来的时候,紫芙都已经差不多吃饱了。
看见申屠赤那张冷脸,她笑开了花,浑身洋溢着难以言说的热情,一步一步走近。
“拔将军终于来了,让孤好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