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冤家聚头（多兰线）

入夜，文森特躺在教室里，回想着白天的事，胸膛快速起伏着。因为在白天那场斗争中文森特也受了点伤，再加上卡洛斯校长似乎有什么事想和他讲，所以文森特被留在教室里。

星光从门口投进来，文森特坐起身，凝视着宝石蓝的夜空，仍然无法平静。他和其他的人类战斗了，赢了，那个小偷死了吗？镇上的其他人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他都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有一天能和那些伤害过自己的家伙们战斗，并且可能取得胜利。他没有武器了，但取回了《歌之力全解》和母亲的歌之力，武器也可以再买，他会变得越来越强。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星光，文森特警惕地坐得更直了些，但旋即放松。是卡洛斯校长。

“校长您好。钱包取回来了吗？”“都拿回来了，一分钱也没有丢，谢谢你，文森特，你做得…很好。”卡洛斯校长慈爱地摸摸文森特的头，也在地板上坐下，但文森特注意到他没有说“很对”。我惩罚了十恶不赦的小偷，有什么错吗？他困惑地想。卡洛斯校长注意到文森特的困惑，叹了口气。“惩罚小偷当然是对的，但是在这件事中，你觉得自己真的保持清醒了吗？我问了药女梅兰妲小姐，她说看到你打开始那几拳的时候，钱包已经滚落出来了，可你…”“抱歉校长，作为一个这个年龄的阿多尼人，我确实失去了理智，但您要清楚，他进监狱的话，待遇只会更糟，现在滥用私刑的情况您也明白的。”卡洛斯校长只是忧心仲仲地看着文森特，这让后者感觉恐慌，“校长，他死了吗？我给您惹上麻烦了吗？”“我命没那么软。”门口的星光里又出现一个小身影，带着点耀武扬威的架势看着文森特。“是你！你怎么有脸来见校长…”文森特愤怒地起身，握紧了拳头，但想到校长肯定不赞成自己用暴力解决问题，又悄悄松开了。“我让他来的。文森特你先坐下，那个孩子你也不要闹，坐在那边吧。”文森特和那个小偷——他发现自己很难不把男孩当小偷看待——不情不愿地坐在卡洛斯两边。卡洛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宝石蓝的夜空，文森特也学着他的样凝视着，他想起了内斯托里亚森林里的天空。

卡洛斯校长转向男孩：“孩子，你叫什么？”“我没有名字，或者说，什么名字都叫过，杂///种，私///生子，贼，还有更多称呼你肯定不想听，我爷爷那个老东西最爱给我起名字。”男孩把脸转向一边，满不在乎地说，“你打算…打我吗？还是把我丢出去，反正我都习惯了。”卡洛斯看着男孩，叹了口气，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求学时，在贫民窟见到的无数身体肮脏，眼神麻木的小孩的身影。“不会的，既然那样，我何必请校医替你包扎伤口呢？我只是，想要收纳你作为学生。”

此话一出，不光男孩惊讶得睁大了眼，文森特更是激动得站立起来：“绝对不能这样，校长！他是个小偷，试图偷窃你的钱袋，难道您想让他来把我们学校偷光吗？”“安静，文森特，听我说。你已经是个少年，阿多尼人前期的生长本就比人类快，身体也更强壮，所以你可以养活自己。据我所知，你的母亲给你留下了一些遗产，比如那个歌之力，是吗？”文森特点点头，不明白校长为什么问他这个。“但是这个孩子只有七岁不到，我向梅兰妲小姐打听过，他是一个被遗弃的…意外生下的孩子。”“我爷爷把我丢出来的，他一个子儿也没给我，我也不稀罕那个老家伙的东西。”男孩插嘴说，被文森特凶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了。“所以你看，他不能养活自己，只有走不正当的途径，而且他过去的经历和未来，假如他不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只会更加悲惨。所以我希望以教育的方式改变他的生活，即使不能改变他的命运，至少也给他一种更好的可能。而且他这么幼小，就在体能和智商方面展现出了不错的才能，证明是可造之材。至于文森特你，我要交给你一个责任。”

“是什么？”文森特很惊讶，校长刚刚的论述已经被他接受了，仔细一想，他也确实觉得这孩子走投无路，但校长还要他干什么呢？卡洛斯猜到了文森特的心思：“我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一学期里监管这个男孩…”卡洛斯话还没说完，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大喊：“不行！”喊完又对视一眼，为自己和对方这样的“默契”感到厌恶。“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会把我打死的。”两人都提出了质疑，卡洛斯校长只是苦笑：“对文森特，我这样做自有用意，也是对他的一种锻炼。至于你，”他看向男孩，“你的学习，生活和礼节都有待提高，我会让文森特监督和辅助你。文森特你尽量不体罚他，有事可以上报老师，我也给埃蒙拉德老师说了，以后体育课的时间，你们俩去找他学习战斗。我看了你们俩的打斗，认为你们都很有战斗天赋，只是需要一些点拨。”看见两人仍不满意，他又补充道：“一学期后，你们俩可以来找我取消这种关系，只要到时候这个孩子能在日常评分和期末考试中都合格。”

文森特狠狠瞪了男孩一眼，小声说：“一学期后再也不见！”男孩不甘示弱瞪回去。卡洛斯校长拍拍两人的肩膀：“这么晚了，文森特你先回去吧。至于那个孩子——这样称呼真不方便，你应该有个真正的名字——学校有间空屋刚好可以给你住。”两人向校长道了再见，各自离开了。

看着文森特的背影，卡洛斯校长心中的担忧增加了：“无论是学习，体能还是礼节，文森特都无懈可击，但他面对敌人时不正常的暴虐令人担忧，而且他似乎很难理解爱与同情为何物…希望我的判断错了，希望我的行为可以让他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试画的阿多尼亚小马，是一个还未出场的角色，旁边的枪粗糙地涂抹了一下因为实在不会画，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