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饭谈资(2)

“万主任多大啊？”

“三十吧。”

“三十?！看着不像啊。”

江颐柏再次震惊。

“没有吧，我觉得挺明显的。”

“闫哥……你多大啊？”

“我?不巧，刚过完二十九岁生日。”

江颐柏低头看了眼桌面上的镜子，里面清清楚楚映着两人的脸，闫邢未加打理的头发丝儿此时此刻都在飘逸着叫嚣，显得整个人又凌乱了几分。

“我觉得还是挺不明显的。”

“……”

“万主任这个人吧……”

闫邢刚找回的声音出了一丝裂痕，眼神不可思议地盯着门口处，但也只是一瞬间，就立刻把脑袋低了下去。

江颐柏敢肯定，如果没有那个碍事的桌子，他应该会钻到地底下。

“然后呢?怎么不说了?”

江颐柏狐疑地盯着闫邢。

“是啊，然后呢?怎么不说了?”

冷淡到要结成冰的语气骤然回响在办公室里，声源就在江颐柏身后。

一时间，窗外学生的哄笑声按下暂停，时钟停摆，梦碎云烟中。

江颐柏从来没觉得背后议论别人被抓包如此难堪。

主任室。

江颐柏站在万絮身侧，跟上次打完架来反省如出一辙。

“对不起主任。”

万絮轻轻笑了一声，江颐柏离得稍远一些，便听不清那是否是一声轻蔑的嗤笑。

“跟我说对不起干嘛？做亏心事儿了么？”

尖利的眼神再次落到自己身上，江颐柏不自在地低下头。

他看不惯万絮那副总是超脱事外的样子，眼皮懒洋洋地掀起，审视的视线却总能让人如坠冰窟，冷得浑身发颤。

他不知道万絮到底是什么时候到的办公室门口，听到了几句他们谈论的话，又是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的。

所以他除了认错什么都做不了。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

江颐柏的头更低了。

“对不起主任。”

“想听我的事儿是么？”

他站在桌前，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无措地沉默着。

空气出现了长久的沉寂，万絮稍显沉重的呼吸挤满了狭小的主任室，江颐柏感觉要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想听就应该找我来问啊，闫邢能知道多少。你说对么，小江老师?”

完了，正面提问，这下江颐柏想躲都躲不过去了。

“……嗯。”

他憋了好久才艰难地从嗓子眼挤出一个音节。

万絮没看他，抬眸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今天是他值班，午休要巡楼，整个高一年级都要看一遍。

“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万絮略过江颐柏，推开主任室的门往一班的方向走。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江颐柏保证，这时候不跑他就是傻子。

“你可算回来了江老师，我都要担心死你了。”

闫邢嘴里叼着块芒果干，听到动静看向门口的方向，然后就发现了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江颐柏。

“万主任没把你怎么样吧?”

察觉到远处王葭投来好奇的八卦目光，江颐柏闪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怨毒地看着闫邢。

“别这么看我，事出紧急，兄弟也是没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把我推出去是吗?”

“呃……这这这……”

江颐柏没再搭理闫邢，自顾自地收拾桌面，把那盒已经凉了好久的饭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