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光刚与宁远舟、任如意协商完,便骑马赶回了居住处。
到居住后他下了马,仆从前去饮马,他便一路行至庭院。
朱殷见到李同光归来后上前。
“小侯爷。”
朱殷跟在李同光身后,问道:“您与梧国使团协商如何?”
李同光淡声道:“还算顺利,毕竟事关北蛮,宁远舟不可能置之不理。何况与本侯同行,对他们而言,也是利大于害。”
“......请恕属下直言,您又见了湖阳郡主一面,不知道有没有瞧出古怪之处,她到底与任左使有没有关系?”
李同光一愣,似是没有想到朱殷也会主动跟他说这些事。
他开口打趣。
“你倒是比我更担心师父是不是还活着。”
朱殷低头。
“是属下逾距了。”
李同光勾唇:“你之前跟着师父的,会挂念也是正常。”
话音刚落,李同光回想到方才那两人亲密的动作,眼睛里闪过一阵痛意。
“她长的跟师父真是像极了。不止外貌,有时候就连眼神、动作也这么像。”
李同光笑着。
“你能想象得到吗,我曾经以为师父已经死了。但是现在,一个长得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会哭,会笑,会生气......还会喊我‘鹫儿’......”
李同光越说越快,激动不已。
“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就这样实现了。我有时候就想着,如果她真的能够再喊我一声‘鹫儿’,我......”
“小侯爷。”朱殷打断,惊道。“请小侯爷恕罪!”
李同光回神,收起笑意,不悦道:“何事?”
朱殷弯腰行礼。
“想当年您与任左使何等亲近,便是在安国随便找人打听一下,都能知晓清楚。眼前安、梧两国的情况,一个长得与任左使如此相像的人出现在您面前,如您一般聪慧,不可能没猜过她是不是心怀不轨。您不能一时激动就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这一定也不是任左使想看到的。”
李同光身体一震。任左使的名号光是停在耳朵里都让他心里发酸发痛。
李同光垂下眼睛:“我自有分寸。”
“可小侯爷,便是湖阳郡主真的是任左使,您又能真的亲近她了吗?”
李同光凝目:“你什么意思?”
“您和任左使是师徒。自古以来,伦理纲常,师徒尊卑。单凭您一人,如何能随随便便跨越得过去。”
朱殷面红耳赤,仿佛对主动提及这般道德败坏的事情感到羞愧。
李同光一愣,转而淡笑道:“你以为我会怕这些东西?”
朱殷欲再言,被李同光挥手阻止。
“交代下去,整顿行装。一个时辰后出发。”
朱殷哑然,看着李同光远离的背影,便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朱殷低头,像是在向谁致歉。
任左使,属下无用。无法规劝小侯爷到正途。只愿您泉下有知,保佑小侯爷不要受人蒙骗了去。
李同光快步走到房屋拐角处,一时气血上涌,心烦意乱。
商谈时,那个花花公子以他年纪小为点调笑他。安、梧两国本就敌对,自己又与湖阳郡主有了纠缠,他们恼些,自己也犯不上生气。
可那个宁远舟,他竟然在自己面前与她那般亲昵,还故意展示给自己看。
而她呢,她竟也这么配合。
措不及防间,他的脸好似被打了一巴掌,直直疼到心里去。
而如今就连陪在他身边多年,他视若朋友、兄弟的人都看轻了他......
何其可笑荒谬。
静默了一会儿,李同光摸了摸师父赠予自己的青云剑,表情重归镇定,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