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萧宇：身有隐疾不便成亲

萧弦把孩子放到地上让婕茹牵着，方才对皇帝回话。

“回父皇，小九在七弟手下做的很好，”萧弦对侄儿不吝称赞，“半年来，七弟几乎每月都会与我谈到小九在刑部的作为，说小九脑子灵光，看问题也很敏锐，帮着刑部解决了不少问题，七弟都说要不了多久他那协理要‘让贤’了。”

皇帝颇为欣慰的笑了笑：“九郎年纪轻轻资历尚浅，延儿说‘让贤’还为时尚早，难得的是他会主动进宫来与朕提这件事，朕看他有志向又勤勉，这才做了安排，不料他竟真的坚持了下来，还做的这么好，朕也盼他能出息些，别跟老二似的。”

老二即萧宇的老爹萧湛，不知为何，皇帝在提到萧湛时也不由联想到了废太子，眉宇间顿时掠过一丝阴霾。

萧弦看出皇帝那一瞬间细微的表情变化是为了什么，他不动声色的打岔道：

“父皇放心，小九跟了我这么多年，对他的性情我还是了解的，有些事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而且这小子还犟的很，就喜欢一个人琢磨，不喜旁人叨扰，但总能把事请处理的有条不紊，不出纰漏……”

皇帝听着耳里，一扫沉郁的面色，笑道：“不枉九郎从小跟着你这四皇叔，瞧着是耳濡目染了不少，也一年比一年的长进，朕心甚慰。”

萧弦含笑了说了几句自谦的话，皇后原本陪婕茹到炕上坐着陪陪孩子，听到这话，转过来脸，笑道：

“本宫也瞧宇儿是要出息的，只是弦儿适才提到九郎有些犟倒让我想起一件事，”说话间，飞速瞥了宸妃一眼又收回视线，讪讪着继续，“九郎今年也满18岁了，正是到了议亲的年龄，但本宫听老二媳妇说九郎不愿过早议亲，也不知怎么了。”

婕茹坐在对面听了心下直笑：萧宇这妖孽为了拒亲，居然对外扬言说他身子不舒服（有隐疾），正在“治疗”，不愿耽误了人家姑娘，萧弦知道这事后险些喷饭。

当时是宸妃又到萧韩氏府上游说亲事，萧宇也在场，就脱口而出那些婉拒的话，搞得萧韩氏如坐针毡，宸妃更是尴尬的抬不起头来，据说宸妃黑着脸回宫后，萧宇也被其母萧韩氏拿着扫帚追着打，好在他人高腿长跑得快，一溜烟没了人影。

但婕茹事后想过，萧宇“自黑”才是最简单又能堵住“悠悠之口”的法子，以免宸妃把萧宇拒亲说成是萧韩氏“不识抬举”。

皇帝应该是知晓“内情”的，但皇后不知道，只是拗不过宸妃在她面前说这事，才顺口一提。

“皇后说的事，朕知道，”皇帝想起萧宇那天在书房里信誓旦旦的表态，不由的提了提唇角，“朕那天特意让九郎进宫来与他说了这事，但你猜他怎么说，除了身子不便的缘故，也因为他愿效法四皇叔先立业再成家，志向达成后再议亲，子玄二十一岁才成亲，他也要如此，朕见九郎这么坚持，便随了他的心思。”

婕茹忍不住看了萧弦一眼，见他面上无波，神色淡淡，实则唇角噙着咬牙的浅笑，猜测也许他在心下已把萧宇揍了无数遍。

就在这时，坐在婕茹膝盖上的萧璟忽地“哇哇”哭闹起来，估计是室内待的无聊，要出门去了，于是皇帝说议事到此为止，璟哥儿到宫中来一次不容易，他这祖父要好好陪陪孙子，就提议萧弦一家三口与他一同去宫中好玩的地方走走。

******

萧弦和婕茹带着孩子进宫面见皇帝的时候，萧宇也在自家府里陪母亲萧韩氏说话——那天扫帚追打未果后，萧韩氏接连几天憋着一口气不理儿子，萧宇出于孝心决定与母亲再好好谈谈。

母子俩此时在走道尽头的亭子里，好一会儿萧韩氏都没说话，只拿余光瞥儿子。

“母亲，我若不那么说，宸妃娘娘便会一次次来找你游说，你要如何应付？若她将你拒绝亲事说成你‘不识抬举’，儿子岂不连累母亲？是以，我的事还是让我自己一人承担了吧，不叫母亲为难了。”

“什么叫你自己的事，”萧韩氏说到这点就来气，忍不住拔高了嗓门道，“自古儿女的亲事关乎着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所以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说，你却那般去与宸妃说，把我这母亲置于何地，又让你自己颜面何存。”

“我不过扯了个谎，如何让母亲不好做了，我又如何颜面无存了？”萧宇耐心道，“我若真顺了母亲的意思与宸妃侄女成亲，那才叫真叫颜面无存，儿子日后在朝中还要不要抬头见人，要不要见宫里的兄弟姐妹。”

萧韩氏并没被儿子说的头头是给唬住，她看了他一眼，哼了声：“与当朝宠妃的侄女成亲都能让你‘颜面无存’，那给你四叔母做小当男宠就叫你颜面有光了？”后半句压低音量说的，却满是冷嘲热讽，恨铁不成钢。

“母亲！”萧宇猝然松开手，后退一步，大桃花眼里酝酿着怒意，道，“我不许你这么说她！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韩氏冷着脸不语，可当萧宇把那天在园林荷塘小船上与婕茹的谈话，据实说了，她慢慢显出几分动容之色，良久才道：

“我没看错她，她真的不似我们大梁女子那般放得开，可，宇儿要怎么办？我曾说过，有你四皇叔在的一天，你就别想真正得到殷婕茹，她也不会接受你，你难道还不信，要这样一直等下去？”

“我信，”萧宇看向萧韩氏，眼神温和，面上一派坦然，“但是母亲放心，儿子绝不会做小当男宠，四姐姐也说了她看不上！但我与她有个约定……母亲，当年父亲等了你那么多年，不也把你等到了么？”

萧韩氏嘴角抹过一丝苦笑，轻声道：“我是个心软没用的，家族要我嫁我就嫁谁，便是与老王叔那几年‘有名无实’的婚姻，我也不敢有怨言，若不是你父亲将我争取到手嫁与他，我只怕——”

她停了停，叹口气，“但殷婕茹不同，她的内心极有主见且有着明显的界限，你要想越过这条线很难， 我这当娘的是真的心疼你。”

萧宇默然片刻，忽地微微一笑：“我知道母亲对儿子的一片慈爱之心，但我真的请您放心，我会有分寸也知道该怎么做，眼下我要把王府撑起来，这才是首要，母亲可明白儿子的意思？”

萧韩氏看着日渐长成的儿子，知道说服不了他，也只好提了提唇角表示“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