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藏的够深，放马来吧

两人躺床上说了好一会儿话，可能躺累了，萧弦让婕茹倚着床头半卧着会舒服些，他则下床走去殿门前对着门外值守的丫鬟吩咐，拿些茶水和点心来。

再回到床上后，两人一时无话，只静静地偎依着彼此。

“王爷早年的这些事，为何成亲前你一句没提呢，”最终还是婕茹先打开话匣，“难不成还怕我生气悔婚不成，我还不是那种分不清状况的人吧。”

“因为我与席暮云并没什么可说的事，”萧弦垂下眼睛，对上婕茹委屈的小表情，“如果我跟她有过肌肤之亲，还有庶子女之类，那我一定会与你坦诚，毕竟这事也瞒不了，可确实没发生过什么，那我还说个什么劲呀，平白让你胡思乱想。”

婕茹沉默半晌，伸手搭上男人的肩头抓了抓：“前些天，王爷频繁的把暮雪叫去书房送夜宵又是为何？难道不是想知道她姐姐的事？”

“暮雪说她姐姐已到了京城，建议我先跟你说说这里面的事，可我既不愿提这事又不想被她打扰，心烦之下才找暮雪来问情况，”萧弦嗫嚅着，眉心拢成疙瘩，“要不我抽空去见见她，把话再说的明白些，省的浪费时间。”

“也许席小姐更想见的是我，”婕茹凝神片刻，深吸一口气道，“王爷不如满足一下她的心思，我也会一会这个人——”

“千万别，”萧弦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你还往她跟前去，自寻烦恼，怎么想的。”

“不，王爷，我这可不是自寻烦恼，”婕茹扬起小脸看着萧弦，表情肃然而坚决，“她若没找到京城来，这事就算揭过去，可她既然来了，我就不能不面对。”

萧弦看了她好一会儿，温和道：“我陪你。”

婕茹摇头，淡然道，“王爷每日该怎么忙活还怎么忙活，席小姐若真来了王府，我就当她是客人会一会也没什么，待我明天见过暮雪之后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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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昱王府议事厅里，婕茹坐在上首中央的位置，一众丫鬟分散着站在四周，暮雪跪在下首几步远的位置，一个劲抹泪。

听了她的自我表述，除了青黛和春晓，在场一众丫鬟才明白王妃这些天安排暮雪伺候王爷的目的，不禁额冒冷汗，主要是被暮雪说的那些给惊着了。

“这么多年了，姐妹们竟一点没看出你是个探子，”青黛不知是生气还是自嘲，“藏的够深。”

“可不是么，”银针眼里露出深深的失望，“若说青黛和春晓还说得过去，毕竟与暮雪不是待在一处做事，而婢子跟她朝夕相处弄针织刺绣，居然半分怀疑也无，想想那些年真是不仅眼瞎，心也是瞎的。”

夏雨，秋香，半芹，半夏，红笺，红叶，已经傻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玉露，听着暮雪嘴里说的“姐姐”，一张冷的仿佛刚从冰窖逃生。

一向欣赏暮雪手艺的秋香，纠结半天道：“婢子与王妃一样对暮雪姐姐的针织品喜爱的很，可是你，怎的如此糊涂呀。”

婕茹接过春晓递来的茶碗，不慌不忙的用碗盖轻轻拨弄着茶叶——

“连老太太都能被你瞒过去，”她冷眼盯住暮雪，面无表情，“的确藏的够深，也着实厉害的很。”

暮雪原本默默承受着昔日姐妹们的责难与不平，除了泪如泉涌并无解释的言语，但听到婕茹提到殷老太太，顿时绷不住了，失声痛哭：

“王妃取笑了，那些年哪是婢子藏的深，更不是厉害，都是老太太，王妃，以及姐妹们对婢子的一片信任，姐妹们说的都对，是我辜负了大家一片心，婢子愿意接受一切惩处。”

一众丫鬟听到暮雪如此表态，纷纷齐刷刷的看向王妃。

婕茹把手中茶碗放到春晓手中，看一眼趴伏在地，泣不成声的暮雪，默默无言。

良久，丫鬟们才听到王妃平静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你抬起头来，我问一句，你回一句。”

“是。”暮雪拭去腮边的泪水，小声的应着。

“你进殷府之后，都是怎么往外给你姐姐递消息的？”婕茹再问。

其实不用问她也想得到，暮雪是做针织品的，只要找个借口说上街买针线布料，亦或是自己作画需要的笔墨纸砚颜料等，暮雪也能以代买做借口到外头递消息，果然暮雪的回答与婕茹所料一致。

“那些年，你都给你姐姐递过什么消息？”这是婕茹感兴趣的问题之一，“还有，王爷说他16岁在青州办差认识你姐姐，而你后来去幽州殷府做了丫鬟，怎么给远在青州的姐姐传消息的。”

“姐姐从王爷那儿得知了与王妃‘指腹为婚’的事，所以很想知道王妃的情况，”暮雪一面回想一面道，“叫我把对您的印象与她大致说说，我们也没有时常通信，大约一年三五封，秦家有往返青州和幽州的商贾亲戚，可以帮忙带信。”

婕茹挑眉：“你姐姐只叫你写写对我的印象，就这些？”

没叫你歪曲事实、添油加醋的扯一些不好的话，然后把信拿给萧弦看？

暮雪神色掠过一丝不自然，搓了搓双手：“通信的第二年，姐姐是开始犯糊涂了，但我没有照姐姐的话做，我劝她放手，可她听不进，此后我们姐妹俩就断了联系。”

婕茹问她，何时与席小姐断了联系，暮雪回话说是在王妃还是殷四小姐的时候，随殷老爷举家返京前的那年冬天。”

婕茹眯眸沉思：那是自己穿来的那一年了。

“既然你们断了联系，这次怎么又联系上了。”她接过青黛递来的茶碗喝口茶。

“姐姐就是因为我不跟她联系，才找上京城来的，”暮雪满脸无奈，“明着说是姐妹多年没见面了，想见我，其实，我知道她的心思。”

婕茹静默片刻，忽的眼眸微转，缓缓开口：“我昨儿听王爷提了这件事，怎么说席小姐也是王爷年少时相识的朋友，她若想过府一叙，就让她来吧。”

暮雪猛地抬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张口结舌道：

“王妃，您，您……”

“你就这么告诉你姐姐便是，”婕茹面沉似水，语气恬淡，“其他的，我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