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 章 “想有一个陪我看雪的人”！

昱王府的除夕，与婕茹以往在殷府过的那几年除夕没什么两样，只是相对讲究也更讲排面一些，年夜饭也很丰盛可口，婕茹自诩不是吃货也吃不了不少。

饭后依旧是散步，虽说天寒地冻的，但婕茹还是挽着萧弦的胳膊，从景福殿走到东西两路间的垂花门，穿过后进入园南，一群丫鬟有的拿斗篷有的大氅跟在后头。

两人站在一排绿植下，萧弦把婕茹两只手放在掌心不停地搓着，一再问她冷不冷，要不干脆回寝殿算了，反正这雪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最快也得等到后半夜——之前两人打赌今年第一场雪会在什么时候，萧弦说可能要等到夜里，婕茹却觉得年夜饭后应该可以看到了。

他一面说一面向拿着斗篷的春晓挥手，示意她过来给婕茹穿上衣服。

春晓求之不得的上前给王妃套上斗篷，之前就劝过，可婕茹觉得自己体质还行，扛得住冬天的风雪，不料今年的严寒给婕茹上了一课，让她越走越往萧弦身边靠。

春晓给婕茹穿好斗篷，金风也忙不迭的走上前要给萧弦披上毛皮飞滚大氅——

“王爷，您也披上大衣吧，从前您都是在冬夜里披着大衣站在雪地里看月亮呢。”

人事安排结果是金风归青黛，玉露归春晓，按说春晓当值的时候，金风不用上，但金风“归心似箭”，谁都阻挡不了她想伺候王爷的心。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嗤之以鼻，就是平日里与她住一处的玉露此时也颇有微词，但金风哪管得了她们，自己“抓住机会”才是首要。

婕茹看在除夕的份上对金风的行为忽略不计，但说的话却引起了她的兴趣：

“哎，原来王爷也有看雪看月亮的兴致呢，好有雅兴。”

她转脸看向他的侧颜，想瞧瞧他什么表情和反应，萧弦本想说“什么看雪看月亮，我早把这档子事忘了，”却在回头的那一瞬，对上她闪闪发亮的眸子，软萌促狭的笑容，不禁扬起唇角，眼底漾起温暖的笑痕：

“是啊，那时我身边就缺个你了，现在这样一起赏月多好……”

婕茹光洁水嫩的容颜浮上一抹红晕，想躲开却还是给男人强势的搂进怀里，一众丫鬟很自觉的低下头去，金风呆了呆，飞快别过脸去。

“王爷说得对，我看除夕夜这雪是要到夜半了，我们还是回房去吧。”众目睽睽之下“卿卿我我”的，婕茹多少有些不习惯，索性放弃自己原来的坚持。

“还是再等等，”这回轮到萧弦执拗了，他看着她笑道，“看看老天爷是会不会如我们的愿，就以一炷香为准。”

但他们没有待在原地，而是去了花园深处，让丫鬟在亭子里待命，有需要再叫唤。

一众丫鬟看着王爷和王妃相携着走在园子里。

其实腊月隆冬下的园子真没什么好逛的：寒风呼啸，遍地枯枝落叶，满目疮痍，一轮皓月高悬夜空，散发出的泛白光芒给这冬夜又平添了几分凄冷，唯有一片片梅花树上的花骨朵迎着隆冬的寒风傲然怒放。

丫鬟们却看到王爷和王妃相携着走在梅花树下说笑着，看上去聊的很热络很开心，毫不在意身处一年中最冷地时刻。

“我猜你是想看大雪压梅花的景致吧，”两人此时面对面的站着，萧弦看着婕茹探究般笑道，“怎么，想画画了？”

婕茹一脸讶异的睁了睁眼睛，赧然的笑道：“王爷什么时候学会读心术啦，嗯，我是很久没画梅花的雪景了呢，想看看。”

“但我觉得这个梅花雪景最好是在雪下很大的时候，”萧弦单手托着下巴研究，“也就是一夜醒来后的看到那种景致，而不是小雪或是初降覆盖的感觉……”

婕茹慢慢的笑了，揶揄道：“看不出来王爷对画画也有研究呀。”

萧弦摇头：“研究谈不上，有点感觉倒是真的，就像小茹你学画画的人，必定是要先对什么东西有了兴致才会有画画的欲望，才会画的好，你说是不是。”

“对！不过王爷说的后半句不会是想劝我回房去，别等了。”婕茹眯起眼眸笑。

萧弦咧开嘴笑了，笑的很坏：“我的小王妃真是冰雪聪明。”

婕茹做了个皱眉努嘴的可爱表情，引得萧弦一阵爽朗地大笑——不知为何，她似乎是他快乐的源泉，跟她在一起总能找到乐子，让彼此都很开心。

从站在外围待命的下人角度看去，王爷和王妃走走停停，两人似乎聊的很投入，完全不知此时冷风四起，吹得他们衣袂翻飞，然而半柱香已经过去了，漫无边际的天地之间依旧是除了寒风还是寒风。

丫鬟之间不禁窃窃私语起来，有的提议去提醒一下王爷和王妃，叫他们别等了，眼下天寒地冻地，别冻感冒了，明天可是大年初一呢；有的说还是别扰了王爷和王妃兴致的好，两个主子会有主意的；还有的说再等片刻，若是还不见下雪就是拽也得把王爷和王妃拽回房里，因为太冻了。

就在丫鬟七嘴八舌发表意见时，人群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划破夜空：“哎，下雪了，下雪了，快看……”

站在梅花树下的萧弦和婕茹仰头望去，原本湛蓝明亮的夜空瞬间灰蒙蒙的一片，飘起零零落落的鹅毛初雪，一片片连着一簇簇，纷纷扬扬，越来越大漫天飞舞，婕茹双掌向上托举着，鹅毛雪片落在她的小手心里。

“怎么样，我就说再等等一定能等到想看的风景，”她扬起唇角，胜利的笑言，两只眸子在雪夜里璀璨的出奇，“王爷你输咯。”

“愿赌服输！”萧弦讪笑，抬手轻轻拂去飘落在婕茹斗篷帽上的积雪。

两人站在雪地里赏雪看风景，说笑逗乐，许久，他才攘过她的肩头，踩着初降的积雪缓缓走出园子，朝寝殿方向走去，他边走边说：“知道我为何坚持要在年前把你娶进府？因为这一年，我想有一个陪我看雪的人……”

回到寝殿，青黛领着几个丫鬟早已等在那里，秋香伺候婕茹去沐浴，而萧弦一直是自己搞定——自从认识了婕茹，他连伺候沐浴的丫鬟都不用了，只需在他洗前备好沐浴用品和浴袍就可以。

待王爷和王妃相继回到主卧后，青黛和春晓分别给两个主子披好外套，夏雨端上两碗红糖姜汤。

萧弦和婕茹喝完，绿茵把手中拿着的糕点，果脯还有零食放到桌上。

“王爷，今年王府要守岁吗？”玉露似是鼓起勇气近前一步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