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京

婕苒再能装也经不起一次次直白的言语进攻，还是事关女子老不老的问题，当即沉了脸道：“五妹妹你怎么回事，我在与你好好说话，你做什么动不动就跳脚，我刚又哪里惹着你了。”

说的好像很委屈，其实有没有惹着婕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三姐姐没惹着我，只是单看你不顺眼，这回答满意了吗？”婕盈冷冷的呛一句，随后对婕茹说，“四姐姐，娘亲那儿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也没等婕茹回话，带上贴身丫鬟喜儿走了。

现场只剩下婕茹和婕苒两个人，相视无话，婕茹移开视线：“三姐姐若没其他事，我回院子了。”

感觉婕苒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只不过婕盈先出现“插曲”了一下。

“四妹妹，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婕苒酝酿了好久终于问了，“会让你对我的成见如此之深？我记得我们以前不是这样。”

婕茹眼底升起一丝怜悯：从前我对你掏心掏肺却被你视如草芥，在心里把我笑成个大傻子，怎么，现在不做你的棋子和垫脚石所以震惊了，不习惯了？

“三姐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婕茹看向婕苒，不咸不淡道，“我怎么对你有成见了，难道你还认为自己当时对我的‘戏言’是对的？认为我们在有意针对你？”

这个“我们”自然包括殷吉和杨氏。

“不是，我指的是态度，”婕苒直直的盯住婕茹，不放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以前如果我们有什么不愉快，都是私下解释几句就过去了，不像昨天——”

当着老爷和太太的面不依不饶，步步紧逼，非要弄出个是非好歹来，让原本可以糊弄过去的问题被搬到台面上来，让自己被当众责骂和羞辱，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婕茹道：“我昨天怎么了？不过就事论事！三姐姐，我们都不小了，小事可以私了，但是遇到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还是要由长辈来做个评判和说道比较好，否则哪天我们无意中犯了大忌却浑然未觉，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已经是她自认为找的比较恰当的说辞了，但愿能“过关”。

婕苒仍然站在原地，沉默的望着婕茹，婕茹却不想再与眼前这个女的有任何交流，因为只要想到曾经一颗心被她踩在脚下践踏，就没法跟眼前这个人好好说话，遂匆匆告辞，带着夏雨离开。

婕苒站在冷风中久久不去，袖中之手紧握成拳：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昨天四妹妹离家出走前还是一副一点就着的样子，怎的出门一趟回府后便跟换了个人似的，傻子就是转性也不可能这么快速呀，难不成是别人对她说了什么？

婕苒的身子在寒风中不由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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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里，殷府算是安宁了一阵，但到了十一月初又忙活起来。

京城来信了，殷府在京城的宅邸已着人收拾妥当，就等着殷府上下拎包入住了，

大少爷的先生也照着殷老爷的要求找好，一到京就能继续课业，丁点不耽误。

圣旨是十月下旬下来的，皇帝让殷吉十二月底前抵达京城报到，给足两个月准备时间，而幽州城距京城大约十多天的路程，三天水路，七天陆路，殷婕茹在帮殷老太太收拾家当计算行程时，差点没忍住对老太太科普现代科技的魔力，十天的路程，高铁两天就搞定。

然后收拾和清理家当时又发生了“生死离别”、“执手相看泪眼”的奇异场景：殷吉要府邸各房将各自的家当打点清楚，一些小厮丫鬟仆妇嬷嬷等，要根据实际情况安排好，别太累赘，尽量轻装简行。

殷老太太这边简单，只带了郑嬷嬷和一等丫鬟和一个二等丫鬟，其他的下人都让殷吉使人介绍到一些好人家去了；

其他各房主子经历了丫鬟们各种“哭闹”、“爱恨纠缠”和“眷恋不舍”，还是被狠心裁员了，每房都只留了两个“幸运儿”追随去京城。

一行人，十一口人浩浩荡荡上路，经过半月行程的长途跋涉，殷府上下终于在十二月初抵达京城宅邸。

这处京城的宅子是殷老侯爷给当年考取功名的二儿子置办的，还是地处京城繁华地段之一，其价值用“寸土寸金”来形容都不为过。

殷吉在这里任职和生活了十年，四年前被政敌排挤下放至幽州，满以为回不来了，心灰意冷之下都没舍得变卖这处宅子，老太太劝过他，不管他是不是还用得上，将来的孙子和日后的重孙还是要光宗耀祖的，一句话让殷吉重新找回了自信。

果然这次不但回来了，还正好给即将参加春闱的大儿子提供了便利，能直接在京城赴考，这是不知多少进京赶考的学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是长清却显得淡定多了，不管在哪里都能做到一个样，婕茹就曾亲眼所见兄长一大早拿着书负手而立站在甲板上、迎风苦读的酷帅场景，代价是到京城府邸后，在床上病了几天。

殷吉让姐妹几个挑选院子，杨氏说要按照嫡庶之别来分院子，这样最符合规矩；

黄姨娘却坚持要按照原来的院子住，因为住惯了。

实则是因为在京城那十多年，正是她在殷府如日中天之时，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当然“住惯了”。

两人为此意见不一，闹到老太太那儿，老太太说自然要按规矩来，否则岂不府里上下人人都能活得跟宫中贵人一样……

黄姨娘尴尬了一脸，满心不愤的离开，只好找殷吉到房里头翻云覆雨的祈求。

殷吉被黏不过，只好答应把分给他们的几处院落再修缮一番，虽然赶不上长清，婕茹和婕盈的，但比王氏和长庭的又要好一些。

婕茹因为正室嫡女的身份，分到姐妹中最好的一处院落，其实之前在幽州也不是没机会住好点的院子，而是宝庆阁离福寿堂最近，祖孙俩走动方便些，这次选择就没那么近了。

婕茹给自己全新的小天地起了个好听的名字：逸芸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