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将“重伤昏迷”的白子画安置在榻上,小心翼翼地向他的脉象探去,顿时呼吸一滞。
虽然她不是专门的修习医术,但七绝谱她可是倒背如流,原先也在山下义诊过,没道理连个脉象都探不出来啊。
眼前人脉象一片混沌,而脸上的伤口竟在她肉眼之下一点一点愈合,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反而闪烁着一丝微乎其微的金光。
花千骨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大脑有些混乱,一时之间,一股莫名的悲痛将她浸没。
颤颤的伸出手,想去掀开他的左袖,却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昨日的鲜血淋漓与森森白骨还历历在目。
就这样踌躇着,花千骨闭上了双眸,呼吸混乱起来。
虽然花千骨背对着竹染,但她的异常竹染几乎是瞬间察觉,他看了看一脸不爽的墨冰仙,又看看花千骨那边,好笑又无奈。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直面,才会知道如何解决,才有机会明白自己所想。
叹了口气,对着墨冰仙笑了笑,随即向殿外走去,云宫外的那群人可还在候着呢!
墨冰仙一语不发,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对花千骨的感情,或许是出于感同身受、同病相怜。但自从她的那句“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能和他相比。”,他便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而之后的一切,包括今日,都是不甘心的挣扎,万一……
可终究没有万一。
历尽千帆,物是人非。那人惨死在他怀中的模样,他记忆犹新,也曾在过去的无数日日夜夜让他痛彻心扉。当初,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爱而不得他深有体会,而今花千骨……若真的如她所愿,那他也会为她高兴的吧。
微微摇了摇头,似是想除去自己心中那股酸涩,深深地凝视着那个让死去的他仿佛活了过来的背影,也跟上竹染,离开了无妄殿。
他怀揣着目的而来,是让她死。
她明知他来的目的,毫不计较。
虽然其中有不少这张脸的因素,但她给予他的温暖,她昨日设下的那道屏障,他都无以为报,多傻的小丫头啊。
花千骨,我希望你幸福。
云宫之外
众人在此已等候多时,大战的时间已至,可正主仍未到场,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细雨微微,仙界众掌门长老将世尊、儒尊团团围住。
“这么久了,妖神还未现身,以我看那妖女是怕了吧!”
“虽然我们计划良久,墨长老也有不错的进展,但那到底是让神界覆灭的洪荒之力,我等不可掉以轻心啊!”
“尊上呢?怎么还不见尊上现身?”
……
面前众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别说是世尊,就连儒尊都有些烦了。
暴脾气的世尊更是黑着一张脸,心里急的不行,子画仙身刚恢复,碰上那孽障可真的是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正打算说什么,云宫的大门轰的打开,竹染一人走了出来,面带着招牌的微笑,未达眼底。
竹染诸位抱歉,神尊有要事在身,此战怕是暂时无法应对了。
仙界顿时炸开了锅,这无法应战——难不成是深受重创?!
不愧是六界定海神针啊,就这么一会边让妖神沦落至此。
思及此,大家不禁有些躁动起来,此时不打,更待何时啊?
但领头的世尊一直盯着竹染没有发话,大家也不好轻举妄动
妖魔二界则是在单春秋的带领下仍旧安安静静的,不管谁受伤,的确和他无关。他此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逼迫花千骨复活圣君。
无妄殿
花千骨睁开了紫色的双眸,长长的睫毛轻颤,最终还是掀开了白子画的左袖。
红色的绝情池水伤疤完好的在他的左臂之上,仿佛昨日种种皆是一场梦。
榻上之人终究是有些心虚,睁开了双眼,深邃的黝黑眸子就这么直接与她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