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推开棺材,棺材里的人一身黄衣破碎,鲜血濡缕,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呼吸,显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就是他,要抢你们的亲!”
顾三爷上前看了一眼,霎时吓得面色苍白,屁滚尿流地爬了回去,声音发颤:“顾……顾洛离!”
场中人顿时大骇。
晏别天瞳孔微缩,怒道:“你是在欺辱我晏家,竟想让我活生生的妹妹嫁给一个死人!”
百里东君:“那你要知道为什么活生生的顾洛离会变成一个死人!”
晏别天的杀意已经到了极致,他偏头对肖历冷声吩咐道:“杀了他。”
肖历立即手执判官笔攻了上来,百里东君察觉到杀意刚怂了一点,便被苏白微拉到身后,女子身躯虽不魁梧,却格外有安全感。
她冷眼看着几乎要近在咫尺的肖历,仅一指便止住了他的攻势,紧接着微微放出一缕真气,那青翠色的玉笔便寸寸断裂,肖历被震得倒飞出去,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想动手,先看看自己的斤两。”
百里东君松了口气,话说有个人保护怎么就这么爽呢?完全肆无忌惮了好么?
肖历咳出一口血,认出她就是龙首街那个除百里东君外开店的人,他们分明没试探出什么,看来这人隐藏得很深:“你究竟是谁?”
真执着,行走江湖还是得有个名号啊,苏白微懒洋洋地想,她讽笑一声,眼神倏地犀利起来,一字一句冷冷道:“学宫,苏白微。”
学宫?学宫的人怎会在此处?!
是了!顾府二公子顾剑门不正曾在学宫学艺么?敢情是师门前来相助!不过扰了人家的婚宴真的没关系么?
那厢顾剑门还在顾洛离棺椁前半跪着,目光沉痛而眷恋,听到学宫的名字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却又在瞥见兄长胸口的剑伤时蓦地凌厉起来。
而晏琉璃仍端正地站在上首,两位新人都好似如今之景和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对这场闹剧完全无动于衷。
“凌云公子,盯不出个花来,”苏白微懒懒道,“有外人在你顾府的门庭撒野,身为主人的你不打算管管么?若是嫌累,苏某不介意代劳,来一招——关、门、打、狗。”
晏别天忍不下来了:“简直放肆!”
苏白微笑了笑:“我就放肆了,你当如何,你又能如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选择的权利。
“不用了,”顾剑门冷声道,“我顾府的事情,顾府的人自己解决。”
“三叔,你不是说兄长是身染恶疾而死吗?那这剑痕又是怎么回事?”顾剑门眼神狠厉地看向顾三爷,语气冷如坚冰。
顾三爷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顾剑门喝道:“李苏离,剑!”
月雪剑立即划破长空来到他手里,这是兄长送给他的剑,据说剑气能够斩断雪霰,故名“月雪”。
顾剑门执剑而立,一把扯开鲜红的喜服露出里面的缟素孝衣。
晏别天:“顾剑门,不得放肆!”
“这是我顾家的门庭,我为何不能放肆?”顾剑门冷道。
晏别天压着怒气道:“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要付出代价吗?”
“代价?”顾剑门讽笑,凌云狂傲,他向来不把任何人放进眼里,“我顾家生于危难,后连盛三代,在西南道从来只做第一不做第二!我兄长十六岁独掌大局,历尽艰辛呕尽心血,我为何年少时离家千里奔赴天启学艺,我们顾家又为何以商成名,却以武护名……”他一字字掷地有声。
“只为了不妥协。”
“不对任何人妥协!不对任何事妥协!”
顾剑门执剑相对,可笑顾三爷枉以为早将顾府掌控在手中,到头来不过一场镜花水月,他那种自私狭隘的人,根本不配做顾家的人!
“你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要做家主的,因为家族里的人都听他的,我兄长就是这样的人,而我——便要传承我兄长的意志!”
“我顾家儿郎听着,现家主顾洛离死于非命,顾府誓报此仇,不死不休!”
苏白微懒洋洋地站着,听取附和声一片,凌云公子,这傲气果然凌云,有学宫之风,君子之气。
“白微姐姐,”百里东君悄悄凑过来,“这顾剑门和晏别天哪个更厉害?”
苏白微:“老气横秋之衰颓如何抵得过少年凌云之盛气,且看着吧。”
话落,苏白微突然嘶了一声,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哦,好像……也许……顾洛离不是还活着呢?差点把他给忘了。
而那边,顾剑门已将顾三爷一击毙命,果然狠绝。
“内奸已除,该轮到外敌了!”
“顾洛离,”苏白微踢了踢棺材,“还不醒?那个杀你之人,你不想亲自动手么?”
她一股真气点向顾洛离的穴位,棺中人立即睁开了眼大口呼吸起来,显然这几天都快把自己憋死了,苏白微摸了摸鼻子,她的错。
而众人只见那柳木棺材里蓦地伸出一只手,紧接着顾洛离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