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一次2

    台下，东方芜穹依旧朝着他笑，温文尔雅。东方纤云表面上一派平和，内心慌得一批。问了台下大臣几句，见无事要奏，便退了朝，率先走下金阶。

    满朝文武匍匐在地，东方芜穹也跟着跪，却是昂着头目送君王离开，算是大不敬了。

    东方纤云注意到了那双带着不明情绪的眸子，面上依然端着，挺直腰杆往外走，但门外的场景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殿外长阶尽头躺着几具无头尸，头颅被整整齐齐码到一边，血流十几米，看衣着应当是前来早朝的官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别的腥味儿，加之眼前的景象让东方纤云胃里一阵翻涌。

    按照律法，行刑至少要到午门外，不可能到议事殿前惊扰圣驾。

    东方纤云走远后，太监一声传唤，官员们才站起身，陆陆续续下了朝，东方芜穹的笑容隐没在人群中。

    天边的云翻飞起来，世界变得暗沉，南方雨水丰润，夏季的暴雨不是闹着玩的。人们见状，开始行色匆匆地忙活起来。田里的百姓赶紧回家拿身蓑衣，便又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先帝连灭两国建立云国，定都金陵，疆域不小，因偏南方，又称南云。中原内分6国，外有吐蕃匈奴，在这外患重重之际，国内礼乐崩坏，自己做了个傀儡皇帝。东方纤云忍不住皱眉。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东方纤云低低吟诵着，任由阵前雨砸落在脸上。

    东方芜穹看着大臣们在雨中疾步行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乱窜，蝇营狗苟，他的表情又趋于平静，冷冷看着人离去，自己也抬脚向外走出，径直走向御花园的方向。

    “暗一。”

    一个全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立刻出现在东方芜穹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

    “主上……”

    “陛下有什么异动吗？”

    “在外头淋了会儿雨，接着就去御花园的凉亭坐着了。”

    东方芜穹突然扯起嘴角笑了，撩了下垂落在两颊的发丝，眼含笑意道：

    “是啊，陛下经常去那里，爱望着锦鲤发呆。”

    暗一依旧半跪在地，一点反应都没有。东方芜穹觉得没意思，让他继续在暗处盯着小皇帝，自己走向御花园的脚步也加快了些。

    “江公公，您来宫里多久了啊？”

    江时玥一直跟在东方纤云旁边，闻言回道：

    “太久了，陛下，老奴记不清了。”

    东方纤云转头看了看他，一头雪发，布满皱纹的脸只显得这人油尽灯枯，琉璃色眸子被满是皱纹的皮肤环绕着，瞳仁不清亮，浑浊不堪，面上只有挥不去的阴霾。在东方纤云的记忆里，江公公的头发一直都是这么白的。

    江时玥闭了闭眼，东方纤云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己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便多想些法子帮帮陛下吧，任性一点，随着将军去吧。

    “嗯，多陪陪朕，可好？”

    “老奴领旨。”

    东方纤云脸上又有了笑意，或许，他在这个世界上并非茕茕孑立。

    二人同站栏杆前，一边望着池中在波纹下嬉戏的鱼，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东方芜穹在旁看着，竟一时没有上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