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即将结束

　　腿伤无伤大碍，后期做好活血化瘀再休整几天，鹫儿一蹦三尺高都行，眼下这腿少动的好。

　　当然这并不是时亥会选择把人背回来重要原因，其最主要原因还是鹫儿一句：“师父，我腿疼走不动路”，搭配张委屈巴巴的脸。

　　一句话不顶事，他就会说好几遍换着法子达成自己目的，把时亥耳根子说软了，这人自然就到背上。

　　壬辛问他怎么回事，时亥就回：“混小子逞强把自己崴了，末了让我给他收拾烂摊子。”

　　鹫儿软着嗓音：“师父，我才不是。”

　　此人闲事颇多，惯会烦人。

　　一段标语明晃晃出现鹫儿头顶。

　　壬辛刻意拉出距离生怕和麻烦精有牵扯。

　　她一抬眼，鹫儿环住时亥脖颈说说笑笑，鹫儿说笑，时亥随意应着，不经意对视上视线，鹫儿换了副面孔看她，好不猖狂。

　　一路回院，凝香赶忙接公子背上的人。

　　“公子快把人交给凝香。”

　　她手还没挨上，鹫儿缩紧一圈手臂，嗓音抖出了些气音：“师父，我不要她碰，师父…”

　　凝香好不起怪，她又不是来欺负人的。

　 耳朵处还被卷发厮磨着发痒一蹭一蹭。

　　时亥不免想，好人做到底的代价过于重了，嘴上应着：“凝香，去配点活血化瘀的药。”

　　凝香被安排走，时亥背着鹫儿将人慢慢放在一张凳子上，医者惯会对伤者有极其浓的耐心和宽容，因此他那放人的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到壬辛都不敢相信指挥使能有这幅作态：“啧。”

　　时亥又看了一番鹫儿扭伤的腿，确定只剩淤血青肿，听声便回：“怎么了？”

　　壬辛不好点明说指挥使如何：“胜者是谁？”

　　正好戳时亥心里去了。

　　“走进时看到监哨手提战果，能抓住被训化到有灵性的动物，还得是皇后阳光眼光高，我比不起。”

　　壬左使没一股子气犟到尾，时亥没想到。

　　按照时亥所思壬辛高傲惯了，所做事再长久的早期时间能全部接纳，后期一击必中若有分差失手，再怎么样心态也会有所改变。

　　壬左使调整迅速相当并迅速做出高效判断，安国一把削铁如泥的剑，出之快准狠，如此一人在哪儿都能有所作为。

　　壬辛身体微僵，没想指挥使会拿皇后说事，他人出口称赞无所谓一晃而过，皇后称谓一出，她面上在无所流露，藏于衣袖中的手捏紧几分。

　　时亥笑看来：“胜者自是壬左使。”

　　末于身后坐的那位没平日叽叽喳喳一副恶心不死人的说辞嘟囔，鹫儿一只手抚那条伤腿腿根，头颅微颔也不吱声。

　　凝香行礼待进，时亥让人进来，凝香双手托盘走进，她蹲下身就要给鹫儿上药。

　　鹫儿猛然回神：“师父，我不要她碰。”

　　凝香真想翻个白眼，好大一张脸，要不是拖公子的福，这人早被她一剑封喉，哪儿还有他指挥公子做事。

　　时亥轻咳声：“凝香把药放桌上。”

　　凝香就等这话，药一放，几步到公子身旁待命。

　　“师父…”

　　鹫儿眸色慌乱无措。

　　“别废话了。”时亥觅了鹫儿一眼。

　　鹫儿喉咙酸涩，好像被人捏住脖子又喘不上气，胸口郁闷。

　　“壬左使过来。”

　　时亥招呼人从托盘中取了东西。

　　“曾听说你除长剑，短刃也爱几分，短刃兵器中酷爱西域一把名为——奇嗔的匕首。巧的是，我曾刺杀过西域高位，匕首便拿走了存着。”

　　“如今，做你奖励最好不过。”

　　朱衣卫女子颇多，女子多是被欺压训化成工具亦或者杀手，造就如此情况不能怪指挥使，只能说天子命令谁能不从？

　　壬辛当真对指挥使没怨恨？

　　肯定有的。

　　半年前指挥使换了人，壬辛冥冥中感觉朱衣卫少了残暴，少了不近人情，一些朱衣卫的女子竟有想法想嫁给指挥使？

　　以往从未有这种情况。

　　朱衣卫慢慢变成壬辛心中所希望那般，那般教导女子的学堂，虽差之很远，但不是没有希望。

　　壬辛内心有所触动。

　　少年灰衣来不及更换，他眼中有欣慰和昭节皇后一样的拥有温度的情绪，手中那匕首花纹精简而狂野，西域之风尽显。

　　“怎么还不拿？”

　　壬辛之前在怎么认为那游戏没什么用处，鹫儿不配做她对手，此时也不免觉得偶尔玩一玩也还好。

　　那匕首落进手里，壬辛爱不释手抚摸。

　　看的鹫儿好一阵嫉妒。

　　“胜者不自傲，败者不气馁。”

　　“好好休息，明日教学又要开始。”

　　了结结束，转身离开。

　　暂且觉察不到其他眼线，时亥眸子冷下：“凝香，青莲同你说过了吧，查出什么？”

　　凝香紧跟其后，回应：“公子，昨夜青莲上报还没开始问，他便咬舌自尽了。”

　　时亥又问：“昨夜态度如何？”

　　他这一问，问的是皇家天子态度。

　　昨天白白失去一天踪迹，晚上寻他没找到，态度如何有所猜测，时亥习惯证实，不被证实的猜测那就是瞎想。

　　凝香没在张口，手上结着一套动作。

　　只有彼此才能懂的手势。

　　此前公子挡了左使暗杀名单下发，又有昨夜消失不见，天子越发不安，甚至在今日朝堂勃然大怒。

　　天子想——提早杀了公子。

　　此讯息皆由时亥安排进安国中眼线传达。

　　再由上一级证实对证最后由凝香等心腹核实，最终落进时亥耳朵中。

　　内室即将到达，时亥顿脚。

　　开门，三位天子红人在内等候多时。

　　凝香担忧看来，时亥给她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将门关上。

　　高公公说：“时大人，昨夜可还好？”

　　他往常清一色面子功夫，此时虽和往常一样，但流露出丝丝阴狠。

　　“狼狈成这样哪儿好？”时亥一脸疲惫。

　　两侧公公手托酒盏上前一步。

　　“皇帝知您疲惫给您送了两盏酒解解累。”那公公说：“快些选一盏吧，咱家也好交差。”

　　“……”

　　来的挺快。

　　时亥没选，一杯酒下肚从喉咙愣烧到胃，他咳嗽不止。

　　那公公一下笑了：“时大人好魄力。”

　　“那便希望你不要枉费了皇帝心意好好休息吧。”

　　“走。”

　　人前脚刚走，凝香连忙进门，她躲了有一会儿，此时再也等不及了，她拍着公子的背，眼泪滚滚往下流。

　　“公子…你别吓我。”

　　时亥咳了一会儿停下：“没事。”

　　确实没事，酒里什么都没加。

　　他们过来是授了天子之意过来敲打并威胁他，倘若再有下次时亥这条命就不用要了。

　　教学有条不紊继续，从那次游戏后，鹫儿明显更有干劲了，无论文武学的认真，不得不说这鹫儿，晚学是晚学了，醒悟也晚，真当他好好学了，学什么都是快的。

　　堪堪小半年过去便像模像样了，此刻若是把鹫儿放棕熊眼前也不能如当时逃跑还崴条腿了。　　

　　就是这人过于粘人。

　　雏鸟学会了东西也该飞了才是。

　　鹫儿不是，一口一个“师父”叫着，跟着屁股后面不是抱抱就要枕他的腿，时亥没见过这么粘人的。

　　壬辛不觉得鹫儿能有什么出息。

　　直至时亥叫两人对武。

　　刀光剑影中，壬辛也有些惊诧于鹫儿进步，当然还是比不过，她惊诧的是短短几个月进步如此快？

　　接着二人又开始下围棋，要说兵法攻略最能在哪儿检查成果当属下棋了。

　　壬辛棋风凌厉直率，有那布局之风可不过堪堪；鹫儿对尔虞我诈更有悟性，书中之事他看一学三，战略之事运用熟稔。

　　两人被时亥训练的最不缺灵活运转。

　　这场棋持续了两炷香，最终鹫儿获胜了。

　　鹫儿抿唇朝时亥笑，他一笑圆溜溜的眼睛眯的弯弯的，长发卷卷任风吹起：“师父，我赢了。”

　　他第一次赢了壬辛。

　　接着鹫儿轻功一点到时亥，愣把人的腰抱住了，脑袋搭在时亥肩膀一蹭一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型狗狗扑人来了。

　　时亥习惯性摸他的头。

　　这人能这么粘人，就是时亥一点点退底线惯出来的。壬辛见了久了也不惊诧，她不喜不怒的嗓音传来：“你是不是…不教了？”

　　一种急迫的氛围压过来被她察觉。

　　壬辛被时亥教学的时日收获颇多，在她处于时亥手下后，以往接连不断的刺杀任务甚至几乎一个月只有一位。

　　很想不去想身为指挥使的时亥做了什么。

　　就在越来越近的日子，壬辛察觉到皇家天子不在听从时亥建议，每月几次出门也没了，甚至不在忙碌。

　　作为指挥使这不对劲。

　　教学越来越紧迫，直到今日，时亥轻松许多。

　　鹫儿立刻起身看来。

　　时亥笑了笑：“壬左使已经感觉到你快忙碌起来了？噗，好吧，有一件事需要去你去刺杀一人了。”

　　壬辛双眸紧紧盯着，她看不出什么。

　　一如既往每月一次的刺杀任务。

　　她敛眸：“好。”

　　接到任务的当下壬辛收拾收拾带上几人一同离开，她执行力就是如此强。

　　马匹肆意奔跑以为获得自由，大圈栅栏包围草坪，它们从来只是在大型牢笼中肆意，等撞了栅栏就会懂自由不属于它们。

　　时亥坐着，腿上枕了一个鹫儿脑袋。

　　只要时亥在，他都粘人至此。

　　风呼呼吹过：“想过成为一国之主么？”

　　鹫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眨眼茫然着。

　　“既师父所想，那我会竭尽全力成为。”

　　时亥戳他的脑袋：“我问的是你想不想，看来，那就是不想了。”

“如此，也好。”

“……”

他接着絮絮叨叨说着，鹫儿应声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