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脸上沾着喷溅出来的血迹,一步一步跟着还余一口气的赵季走到门外,嘴里将他犯的六道堂规矩一条条列出,一些上位者的威压顷刻铺开。
那些个六道堂人也知道眼前该做些什么,当即应了宁远舟递到他们嘴边的话,只说从未见过宁远舟,而赵季是因为追踪朱衣卫出了城。
把人送走之后,宁远舟看向一旁的元禄。
宁远舟元禄,去把门关上。
元禄哎。
元禄应了一声,转身去关大门。
宁远舟转头的瞬间,眸色冰冷,杀气倾斜。
抬手就把躺着人的灵柩掀翻。
藏在灵柩里的人被波及,反应极快地换了了个不打紧的位置撞上柱子,摔落在地上。
宁远舟小九,你认识?
宁远舟用帕子擦拭着手上血迹,将元玖安似乎并不意外的神色收入眼中。
对上摔在地上那女子神色间装出来的示弱模样,元玖安勾唇,上前扶了她一把。
在两人靠近的瞬间,元玖安压低声音。
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响起。
元玖安莫要把心思打到他们身上。
元玖安若你安分,我便帮帮你。
任如意轻轻按了一下元玖安的手,算是回应。
任如意奴家名唤任如意。
任如意原是舞女,却因为队伍里混入了朱衣卫,被迫遭六道堂追杀。
任如意幸得姑娘相助,这才留下一条性命。
关完门回来的元禄好奇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晃悠,若他没记错的话,这名女子他从未见过。
元玖安这几日也未曾出门啊?
宁远舟抬眸看任如意身上的伤。
转头看向元玖安。
宁远舟此话当真?
元玖安乖巧点头,一双眼睛干净得像是一眼见底的清澈泉水,这才有些像他上一次与元玖安见面时看到的模样。
对于元玖安,宁远舟是放心的。
所以即便眼前人多半有身份,宁远舟也不想当着元玖安的面质问。
宁远舟为何打扮成如此模样?
擦干净血迹的手搭在元玖安身上,宁远舟看着她这一身劲装只觉得奇怪。
元玖安你都不在,还管我穿什么?
这么一句话也挑起了元禄的不满,当即便开始质问宁远舟。
元禄就是,我们还以为你真死了。
元禄你连我们都瞒!
看着一左一右两个气鼓鼓的,宁远舟无奈轻笑,顺毛似的摸了摸元禄的脑袋。
宁远舟我若想脱身,自要连着你们一起骗了,不然赵季怎会放过我?
宁远舟下次不会了。
元禄向来是个好哄的,被他说了几句便没了脾气。
天色已晚,四人各自歇下。
第二日看见元玖安时,任如意才知道为何宁远舟看元玖安那一身打扮眼神为何会那么奇怪。
远远看见元玖安房门开着。
任如意好奇探头看去。
宁远舟仍是昨日那般披发模样,用一根白色发带松松垮垮束着。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却极为灵巧地为元玖安编着发,将几根发辫用淡粉色的珠钗固定好。
转到元玖安身前,眼中含笑看着元玖安。
宁远舟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元禄也只是束着发,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凑了上去。
元禄到我了到我了!
宁远舟又转身站在元禄身后。
元玖安站在宁远舟身边,和他一左一右拿起元禄的一缕发编了起来。
宁远舟学的倒是不错。
宁远舟带着笑的声音落在元玖安耳边。
元玖安抬头看去,正好撞进他笑意盈盈的眼里。
元禄的发辫是宁远舟学来的长生辫,听闻许多村中的长辈都会为体弱多病的孩童编上这样的辫子,以此祝愿他们能长命百岁。
所以即便自己不愿多费功夫,元玖安也会日日为元禄编上长生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