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与尊严重要与否

“还没。”温歆语征愣片刻，脱口而出，“不会讨好怎么办？”

话音落下，温歆语有一瞬间觉得周围空气好像因她这句话变冷几分，她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慕屿肆靠在沙发上，坐姿懒散，冷冽的目光扫向温歆语，带着与生俱来的锋芒。

温歆语被看的直哆嗦，不是，这么看着她干什么？她又没干什么坏事，不就是实话实说嘛。

慕屿肆掀起眼帘，深入寒潭的眼神看向温歆语，“如果学不会，岂不是辜负了你爸今晚对你的看重？”语气虽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温歆语心弦一颤，不由自主地低头，她也不知她在期待什么，在幻想什么，亦或是在渴望什么。

或许在期待自己能入了慕屿肆的眼。

亦或是在幻想自己能有能力令慕屿肆倾慕。

更是在渴望自己成为另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说来也不怪温歆语太过看得起自己，不过都是些虚假难以实现的想法罢了。

温歆语心脏处蔓延些许云雾迷蒙的感觉，犹如一块坚硬的绳结，绞杂着她的灵魂，无法舒展。

就算给她一百天的时间，她也不一定能学会怎样讨男人欢心，她所学的好像除了卑躬屈膝的乞求以外真的已经别无其他了。

温歆语踌躇莫展，抿了抿唇，抓着衣襟的手微微收紧，却又适时放开。

慕屿肆将温歆语微妙的转换尽收眼底，握住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许是温歆语心中做了万般纠结，才得以做出接下来的卑微动作。

温歆语抬脚微微向前走去，直至脚步留在慕屿肆锃亮的黑色皮鞋旁才得以停止。

她抬眸望向眼前眉眼冷峻的男人，不禁咬着下唇，有些难以抉择，直至脑海浮现出梨荇在温家所过之生活的那一刻，仿佛所有情感于温歆语而言皆是浮云。

倘若连自己的母亲都照顾不好，要无畏的脸面还有何用？

念及此处，温歆语似是无神无感般屈膝在男人跟前，尽管心脏窒息的厉害，却还是抬起那双空洞的眼神直视他，话语里满是乞求，“对不起慕总，我真的学不会也没有能力学…我知道慕总不会帮我，但我真的想…”

“是谁教你这么低声下气的去求人的！？”慕屿肆猛然间俯身扼住温歆语颈项，看向她的眼眸里尽是骇人的杀意，双眼猩红仿若猛兽着陆般失去所有理智，“温歆语！你当真如此下贱？！当真没有一点人格和自尊！？”

慕屿肆突如其来的转变打得温歆语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脖颈被掐的生疼，整张小脸被挤的皱巴巴的，眼眶不自觉间染上几行清泪，“慕…慕…总…”

慕屿肆心头猛地一抽，一把松开扼住温歆语颈项的手，望向整张苦皱脸的温歆语，眉眼戾气渐渐消散，依旧是满脸的冷漠。

温歆语仿若重获新生般紧紧闭上眼睛，呼吸着她那来之不易的空气，尽管她拼命的控制刚才因惊恐留下的眼泪，却依旧控制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慕屿肆的每一句问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的心尖上刻刻凌迟，将她的灵魂撕扯成碎片，难以忍受。

她可以肯定的是她并不下贱，并非没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

只是人格和尊严这两种东西在她身上仿佛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感，需要的时候，她便是有尊严有人格的温歆语，不需要的时候，她便如同沙漠的尘埃一般卑微至极。

她曾一度以为人格和尊严这两种东西不存在于她，因为她做任何事靠得都只是那张看得下去的脸庞和自作聪明的内心。

她曾一度以为她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定格雕塑一般供人观赏，除了外貌，她一无所有。

她曾一度引以为傲的外貌，现在反倒成了她下贱、不知廉耻勾引男人的手段了…

“是，我确实下贱，确实没有自己的人格和自尊。”温歆语强压下心脏处传来的疼痛不适感，缓缓抬起头，望向慕屿肆，语气轻的毫无感情，字里行间皆透露着无助与卑微，“所以请慕总救救温家，算我求您了…”

温歆语卑微的语气传入慕屿肆耳膜，似是牵动着神经般无声地刺痛了他的心脏，慕屿肆略带疼痛般皱眉，随即捂住心脏部分，却又适时松开，恢复先前模样。

慕屿肆波澜黯淡的眼神凝视跪于他脚边的女人，温歆语自以为遮掩的很好，殊不知全全被慕屿肆看透。

“一个没有用的公司，有什么资格值得我资助。”慕屿肆蓦然起身，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俯瞰跪地之人，冰冷寒意覆于眼底，似是隐忍着满腔怒意，“温歆语，你现在这副样子，当真低贱如蝼蚁。”

直至慕屿肆离开包厢后，温歆语也久久不能回神。

是啊。

她现在这副样子任谁看了不低贱？

任谁看了不贬上几句？

也不怪她此次以失败告终，毕竟他慕屿肆的世界人潮拥挤，又怎会看得上她一个低贱至极的人？

温歆语苦笑两声，按住沙发扶手起身，却因跪持过久险些倒向前方，幸而身后便是沙发，这才幸免于难。

＊＊

慕屿肆走出包厢时正好遇上来回踱步的苏景晏与何初陌二人。

苏景晏率先看见慕屿肆，却又十分疑惑，不对啊，三爷怎么出来了？现在难道不是他霸王硬上钩的时候吗？

越想越没有结果，苏景晏快步跑到慕屿肆跟前，一脸的快告诉我答案，“屿哥，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刚才那小姑娘呢？”

何初陌看着苏景晏的举动，无语扶额，这小子可真是不怕死。

慕屿肆站定身子，斜睨一眼苏景晏，语气凉薄，“榧洲缺人，你正好可以补替。”

“啊？”苏景晏看着渐行渐远的慕屿肆一脸生无可恋，“别啊，屿哥，那里又冷又寂寞，我可不想去！放过我吧屿哥！”边说边快步追向慕屿肆。

何初陌以一副见怪不怪的姿态慢悠悠地朝二人走去。

毕竟苏景晏欠揍的行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么简单，如若不是苏景晏与慕屿肆有交情，现在榧洲地带便有一位叫做苏景晏的富家少爷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