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羽·咒15

明珠殿，烛火摇曳，般若茵一双细嫩白皙的手被吕长风捧在手心，温柔的为她磨破的指尖上药。

吕长风温柔至极，眉眼皆是心疼，他低下头，靠近般若茵的双手，轻轻吹了吹，然后抱在胸口：“疼吗？”

般若茵美眸含着水汽，摇摇头：“不疼，怎么会疼呢？一切都是值得的。”

嘴上虽然说的甜，但般若茵的心里并无波澜。

“择妃五试是很难，但其实最重要的一门，你已经拿到第一了。”吕长风对般若茵的爱意明晃晃写在眼里，“在我心里，你就是第一的妻子人选。”

“殿下……”

“自从你在边关救起我，把我从鬼门关喊回来，睁开眼的瞬间，我就知道，我吕长风这辈子非你不娶。”

和什么殿下身份无关，吕长风心里只有一屋两人三餐，而另外一个人只可能是般若茵。

般若茵感动的靠在他的怀里，吕长风却看不见她眉眼间的冷漠，那些肉麻的情话，根本入不了她的耳。，她不爱吕长风，她只是想要当一个人而已，人就应该要爱人的，她在爱吕长风。

“可是，德妃娘娘不喜欢我，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个择妃选来。”

“般若，我不会舍弃你的。”吕长风许诺，“母妃一向中意丞相府的女儿，这次来的却是青禾妹妹，你也知道，青禾妹妹自幼和景一块长大，母妃不会为难我强娶她的。”

“没了苏丹云，也会有李丹云，张丹云。”

吕长风听着般若茵话里的委屈，居然拿剪子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挽了个结，递给般若茵。

这一般是女子求爱卑微所为，而现在大吕最意气风发的皇子拿着它，脸红心跳，带着一丝羞怯。

“般若，我吕长风此生心悦于你，绝不后悔。”

.

琴为第一试，说是考试，但也都是世家小姐，不想气氛过于严肃紧张，所以德妃组了个宴，邀了宫里有子嗣的娘娘们，说是小聚。

“这么多人，我好紧张啊。”孙子韵手抖的厉害，扯了扯虞音的衣袖。

“想嫁人了？”虞音眼都不斜。

“不想。”

“那有什么好紧张的？”

乱弹不就行了？

虞音扫视一圈，其实在场的小姐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所有人都想嫁入皇族，一朝得意，兴盛父家。

但是她们都太过稚嫩，不如般若茵。

她今天穿了件烟粉长裙，只插了一根珍珠簪子，清秀淡雅，把过于凌人的美艳往下压了几分，更加平易近人，让人难以将视线挪开。

所有皇子公主都在忍不住打量她，更别说吕长风了，德妃轻哼了一声：“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还是有人没在看般若茵的，她一直死死盯着虞音，两眼冒火，是吕长萍，她身边的贴身宫婢秋儿被吕长风找了个口舌招尤的由头罚去了寒庭司浣衣，现在换了个生面孔的，看着倒是乖巧。

虞音轻飘飘的收回视线，就听公公尖着嗓子让大家去抽签。

“好倒霉，居然最后才轮到我，这根本就是凌迟处死嘛！”

孙子韵嘟着嘴从虞音身边经过，被虞音拉着：“那要不我们换换？”

虞音的签上赫然写着个叁。

“好啊！早死早超生！”孙子韵乐呵呵的和虞音换了签，两个人依次入了座。

“羽林总军常家二小姐常岁欢献曲。”

就见常岁欢轻轻柔柔的说完，施了个礼，就扭着不堪一握的盈盈腰肢在雕花凳上坐了下来。

琴音流畅，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动听。

虞音是欣赏不来这样高雅的艺术的，旁边的孙子韵更是没心思欣赏，闭着眼睛一个劲的念叨：“早死早超生，孙子韵，别怕！”

果真是没辜负她的念叨，一曲毕，倒是没出什么错，就是过于平庸，连德妃都挑不出什么好话夸奖她，只是干巴巴的鼓了鼓掌：“不愧是太傅家的孩子，看着就文雅。”

孙子韵得了表扬，开心极了：“谢谢德妃娘娘！”跟着一蹦一跳回了座位。

宴席角落那抹烟粉色随即起身，走到中央。

她没有一大堆头衔，只有一句：“般若茵献曲。”

五个字，已经不难看出为自己儿子选妃的娘娘们的嫌弃了。

可是很快，嫌弃变成了讶异。

这琴音过于美妙了，似一阵醉人的微风把人心神托起，畅游九霄，一下子把常岁欢的势头都压了下去，要知道常岁欢三岁就开始摸琴了，现在居然连个草民都比不过？

常岁欢在下面绞着帕子生闷气，直到余音绝，才认命的低头偷偷掉起了眼泪。

“好！”

吕长风一鼓掌，所有掌声和赞扬都涌入了般若茵的耳里，她清浅笑着，看着德妃沉下来的脸，心里只觉得有趣。

德妃也只能说了句：“善。”

没想到，吕长风根本不吝啬在众人面前表扬她：“在我心中，已是极佳。”

德妃睨了自己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一眼：“后面还有没弹的呢，不要过早下定论，下一个吧。”

可是，这一曲一曲，果真再没能好的过般若茵的了。

德妃的脸也就越来越黑。

“第几个了？”

“回娘娘，第十三个了。”

德妃只觉得头疼，挥挥手示意赶快。

“下一位，苏丞相府，苏二小姐。”

人群寂静，没有人起身。

公公拔高了嗓音，重复：“下一位，苏丞相府，苏二小姐。”

可是找遍了殿内都没看到虞音的声音，连孙子韵也诧异：“青禾姐姐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