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周啦!大家快来!”
听到这话,齐朗干巴巴的笑了几声,慢慢从白景的拳头后面退了出来,一脸谄媚讨好:“哈哈,白景兄,别生气了,抓周了抓周了。”
“是啊,我们去看抓周吧!”
大家起着哄替齐朗解围,孙家进也上前要拉白景走,两人一回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虞音,她一身青色长裙,银丝绣花,如遗世独立,正默默看着他们。
白景心下发虚,不知道虞音听到多少了。
其实虞音都听到了,但她一点都不好奇,事情和她又没关系,见白景还呆呆的看着她,虞音走上前:“还不去看抓周吗?”
白景点下头,跟在她后面一起走了。
齐朗这才虚脱的想要坐下,酒也就醒了大半,立刻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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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侍郎家的小孙子圆头圆脑的,现在坐在一块红布上,咂巴着小手,好奇的看着大家,着实可爱。
虞音看着红布上依次摆的算盘、丝帕、园艺剪……一只毛笔正正的放在最中间,最方便拿,看来兵部侍郎对这个孙子寄予厚望,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入朝为官。
“青禾姐姐,你猜裕儿会拿什么?”孙子韵拉着虞音挤到最前面,白景往前跟了一脚,替虞音把拥挤的人群隔开。
熟悉的皂角香,虞音不用回头,就知道白景站在她的身后,护着她。
“毛笔吧。”虞音胡诌了一个。
“我觉得是那个小布偶!多可爱啊。”孙子韵完全没注意到虞音的心不在焉,兴奋的等着裕儿动手。
众人好奇的视线都落在裕儿身上,可没想到裕儿没拿东西,而是双手撑地,居然在地上爬了起来,顺势把毛笔踢远了些。
“这……”兵部侍郎眉毛都皱了起来,就见他孙子我行我素的爬到虞音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嘿嘿的笑。
“原来又是个喜欢美人的主。”
大家哄堂大笑,裕儿还没笑完,后脖颈就被人拎了起来,塞回了兵部侍郎的怀里。
“赶紧重来一次!”白景催促。
孙子韵见了,大声笑话他:“白景哥哥,你是在和裕儿吃醋吗?”
白景怕虞音不开心,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我是在担心裕儿的前程。”
孙子韵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撒谎。”
只见裕儿被重新按回了红布上,不开心的随手抓了一条丝帕,攥在手里,就见兵部侍郎那寿星公一样的眉毛垂的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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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结束,宴席才正式开始。
孙子韵开心的拿起筷子,夹了口荷香鸡:“我想明天兵部侍郎孙子抓周抓了个女人丝帕的事就传的街知巷闻了!”
虞音想到抱着她双腿,仰起的小脸蛋就想笑:“还挺有趣的。”
真不知道古人为什么总把命运一说寄托在这种无聊的仪式上。
孙子韵的脸颊被塞的圆鼓鼓的,就像一只小松鼠。
“有趣?那也不及那位特别啊!”
“那位?”虞音看过去。
孙子韵眨巴眨巴眼:“白景哥哥呀!”
虞音一丝丝扯着鱼肉:“他抓了什么?女人的绣花鞋?”
孙子韵见虞音不知道,立刻来了兴致,还有了说书的架势:“我就知道你猜不到!”
虞音把鱼肉送进口中:“那你给我说说吧。”
孙子韵开心的公布答案:“他呀,抓住了一片梧桐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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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的抓周宴,红布上摆的兵器一应俱全,长剑、红缨枪、流星锤、双刺……
定疆将军,也就是白景他爹,白应天那是把这些东西摆的整整齐齐,可白景却是从这头爬到那头,看了又看,最后一屁股坐着不动了。
“儿子,快选啊。”白应天顺势把长剑往他面前推了推。
白景却是仰着脑袋,咿咿呀呀的似乎想要抓那根本够不到的太阳。
“儿子,看这,看爹爹这。”
白应天低头忙活着把兵器往白景身边摆,突然就被白夫人推了推:“你儿子抓住了。”
“抓了什么?”白应天低头查看着,兵器一个不少,才傻愣愣的抬起脑袋,白景正冲他笑的很开心。
而白景手里抓着的正是一片不知从何而来的梧桐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