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路易被卡珊德拉带走时已经是深夜了。对于血族来说,正是玩乐的时间,不过他刚从人间界回来不久,还不习惯。
按照殿下的安排,她会在三日之后的小公主寿宴上公开希斯路易的存在。在此之前,卡珊德拉决定带他去暗月城堡外住几天。所以她们没回主塔,披上宽袍直接去了旅馆。
老蝙蝠街的历史几乎和暗月城堡一样长,不过这里落寞了很久,平时是非贵族的居民区。这里有家小旅馆,很隐蔽,最好的是店主认识卡珊德拉,会帮她保密。
说是住外边,其实对希斯路易来说更像软禁。他不能离开房间,甚至不能开窗。平时在旅馆走廊上散步也要带上面具。
希斯路易:“你不觉得这样更明显吗?”
卡珊德拉:“确实,我把你换柜子里?反正三天而已死不了。”
实际上,卡珊德拉还是希望能带他出去看看,虽然玩乐的东西总是老几样,换汤不换药。但是希斯路易进宫之后,可能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他会嫁给被关在塔楼的废黜公主科迪莉亚,或许都没有结婚的仪式。总之等她们结合,他生下继承人之后,科迪莉亚会被处死。她终于能够解脱,而希斯路易会被永远关在城堡里。
也许哪天会像在法米拉之前的王夫一样,凄惨地僵死在植物园的角落里。
临行前一晚,卡珊德拉带他去了附近的集市,这里的买家和卖家只有普通居民,物品也不稀奇,但是氛围和乐。卡珊德拉最喜欢这里,相比销烟四起的拍卖厅,大妈大爷们讲价的声音反而令人舒适。
希斯路易对血族的菜市场并不感兴趣,他越过日用品和食品区,跑去花鸟市。卡珊德拉紧紧拉着他的手,怕他跑丢了。
希斯路易停留在一个卖鸟的小摊前,地上和架子上的笼子里养着黑色和白色的鸟儿,这是血族领地的特产晨昏鸟,肉食,寿命长,它们有时跑到人间界,就成了死亡和永恒的象征。
一只黑色的乌鸦大小的鸟儿与他对上眼神,它像极了希斯路易在人间界时养的那只乌鸦。乌鸦在人间界是不吉利的象征,但他的养母十分宠爱他,不仅容许他养乌鸦,还花大价钱订制了一个带花雕的木笼子送给他。
希斯路易看着小黑鸟,眼眶逐渐湿润。这时,卡珊德拉付钱买下了那只黑色的晨昏鸟。
“?!”希斯路易抹了把眼泪,抬头看着她,说:“阁下?你也喜欢它?”
“送给你的……你看得很着迷。”
“……多谢阁下!”
一瞬间,希斯路易为他不洁的心思感到羞愧。卡珊德拉在他心中是仅次于养母和塞西礼殿下的世界第三的好女人!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敏锐地发现女人奇怪的眼神,原来是已经上钩了。希斯路易有些失望。被他魅惑的人当然会无条件满足他的要求,但他更希望卡珊德拉是出于真心而非魔法,无论是破例带自己出来,还是买下晨昏鸟。
回到旅馆,希斯路易一边逗鸟,一边瞟向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女人。他精致的皮肤晕开苹果红,但一想到对方是因为被魅惑魔法控制才爱自己,又别扭地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