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闻言一怔,目光落在手中的奏报上,摇了摇头随即笑了一下。
“没有。”
阿胭黛眉微蹙,有些迷惘。
宁远舟又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阿胭的发顶,眼中满是温柔。
“眠眠,我了解你。”
宁远舟边说边掀开了角落里那只香炉盖子,将奏报扔进去点了一把火,宁远舟拍了拍手,如幽潭般的眸中带着些了然道:
“是因为阿盈吧。”
“章崧说阿盈自请以皇子身份赴安,可我了解阿盈她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
宁远舟的眸光落在阿胭身上,不疾不徐道:“是你给阿盈出的主意吧。”
“一来皇后与丹阳王争权,阿盈在宫中只能做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公主。”
“倒不如赌一把,若是成功了有这趟出使之功阿盈便可保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即使不成这一趟也能让阿盈收获良多。”
阿胭沉默,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宁远舟看着阿胭叹息一声继续道:
“为什么不把这些事告诉我?”
阿胭张了张嘴,偏过头声音有些沙哑“你……你不是…想要归隐吗?”
宁远舟笑了笑。
他也一直以为他想归隐。
可是刚刚章崧说出柴明他们以身殉国的时候,即使他知道这是章崧的手段,可他还是没有办法坐视不理就这样离开。
他的理智告诉他,宁远舟你已经隐退了这朝堂上的腥风血雨已经与你无关了。
可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身为梧国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国家灭亡。
他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忠贞义勇的天道兄弟们被泼上脏水,担上千古骂名。
宁远舟有些迷茫了,到底他是真的觉得累了想要归隐山林,还是……
奸相当道,帝王无能,臣子心寒。
“这不是没退成功嘛。”
宁远舟云淡风轻的抓了一把案桌上的茶点瓜子,往后一靠懒散道。
阿胭硬生生从宁远舟这句话中听出了几分兔死狗烹 鸟尽弓藏的凄凉感。
宁远舟的唇角挂着有些碍眼的笑容,阿胭收回视线,语气平和。
“别笑了,挺难看的。”
宁远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心中暗叹她就不会说一句自己爱听的话,每次开口都要损的他无地自容。
宁远舟无奈“这次貌似是你欠我一次吧,你不说好话就算了,怎么还寒碜我呢?”
阿胭睨了宁远舟一眼。
“那你想怎么样?”
宁远舟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道:“您是祖宗,我能怎么样? ”
“下次需要我帮忙直说就是,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你不嫌累我都嫌。”
阿胭挑眉道:“不气了?”
宁远舟一下子坐起身,气愤道:
“我是气你宁愿找章崧合作都不愿意直接来找我,那章崧是什么人?千年的狐狸都成精了,你和他玩阳谋这一套。”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你担心我?”
阿胭微微蹙了蹙眉直视宁远舟的目光,宁远舟耳根一热,下意识的偏开头。
刚想刺她两句,却被阿胭掐住了脸颊强硬的将他的头掰了过来。
视线中,尽是阿胭那双色若琉璃的瞳眸,淡淡的兰香弥漫在马车中,宁远舟恍恍惚惚的想起了阿胭家里那满园的玉兰花。
马车内,静的落针可闻。
直到元禄掀开车帘,喊道:“头儿!姐姐,我们到六道堂了。”
下一秒,元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怔怔的看着马车内的两人。
苍天……发生了啥?
听到元禄的话,阿胭镇定的收回手迎着元禄的目光点点头下了马车。
宁远舟不自然的掩面轻咳。
迎着元禄重新转回来的小脑袋,慌里慌张的下了马车,背影都透着慌乱。
徒留可怜的元禄宝宝还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