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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狄清瀚正式收徒

潍坊誓约

第二天三个人见面后,狄清瀚在两个徒弟面前谈起了自己的往事。狄清瀚出身在一个贫困的山村,叫做燕家村,狄清瀚在那里度过了整个童年时代。十二岁那年,清瀚的父亲决定搬家,一家三口来到了武汉市区,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与美丽之后,狄清瀚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原本开朗单纯的品质消失了,变得爱慕虚荣了,甚至开始蔑视农村,把自己的出身当成莫大的耻辱。虽然搬到了市区,可清瀚的父母工作不算太好,没有太大的经济来源,上中学时几乎没有给过他零花钱。

狄清瀚认真衡量了一下自己的生活状况,跟周围的同龄人相比,自己穿得不如别人,吃得不如别人。从此清瀚开始怨恨父母了,父母没有给自己太好的成长环境与生活条件。整个中学时代,清瀚都和一大群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恶毒地攻击那些长得帅家境好的同学,有时候用语言进行人身攻击,有时候直接拳脚相加。由初一到高三,清瀚都尽情展现自己叛逆野蛮的一面!

也是在这个时候,狄清瀚开始痴迷舞蹈,尤其是街舞。大街小巷,偶尔会看到一些穿着另类、扎头巾、戴圆帽的青少年在倒立旋转,在灵活跳跃。清瀚对舞蹈有一种特殊的天分,不管多难多复杂的舞蹈动作,清瀚只要看一眼就能记得一清二楚,很容易就学会了。相对而言,跟清瀚一起学习街舞的伙伴们,好多人都要几天才能把一个技巧练熟。清瀚终于找到了表现自己的方法,也是满足虚荣心的惟一方法,那就是比舞。

大大小小的街舞比赛或者街头表演,只要狄清瀚一上场,观众都被他精湛霸气的舞技所折服。久而久之,清瀚对所谓的街舞表演也失去了兴趣,他更有兴趣的是斗舞与编舞,只有在斗舞的过程当中,才能体会到彻底击败对手的喜悦。而在编舞时,可以体现自己对街舞技巧的美好搭配,清瀚编舞讲究创新,不会把老套的舞蹈动作重新组合。虽然街舞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狄清瀚是个优秀的舞者,但大多都不愿意跟清瀚合作,不愿意和清瀚一起登台表演或者集体斗舞,因为清瀚的个人主义非常强烈,性格太傲慢了。

十八岁那年,由于找不到合作伙伴,也没有舞团愿意接纳自己,清瀚打算放弃街舞学习国标舞。父母也对儿子的这个想法表示支持,在清瀚的父母看来,街舞,属于不伦不类的舞蹈,看上去古里古怪的。至于国标舞,看上去热情前卫却不失高贵文雅,清瀚打算在高中毕业后去北京某个舞蹈学院上学,学习国标舞。然而,就在要报名交学费的那几天,某个亲戚找上门来讨债,本来清瀚的父亲打算赖一赖,以后再还。可人家不干,赖在狄家不肯走,最后狄父没有办法,只好把准备给清瀚交学费的钱还给了人家。

没有了学费,清瀚没能去梦想中的舞校上学,对父母埋藏多年的怨恨一瞬间迸发了。清瀚当众宣布与父母脱离关系,从此离开了家乡,来到上海打工。在上海,清瀚在一个老乡开的酒吧当了两年吉他手,每天晚上弹吉他,白天就在一个叫做双色鹰的舞蹈工作室继续学街舞。清瀚发誓要成为双色鹰第一,经常以双色鹰的名义跟其他舞团斗舞较量,几乎是战无不胜。有时候又和同伴一起参加一些商业活动,双色鹰逐渐小有名气。

然而,在一次内部斗舞中清瀚输了,输得很惨,得到了双色鹰第二的名号。感到无比耻辱的狄清瀚脱离了双色鹰,离开上海回到了家乡,决定找一个新的团队。这时候清瀚听说有一个叫做蓝梦翔的街舞学校,建立在黄冈与武汉的交界处,而且这所学校对那些高考分数很高的人挺大方,可以不收学费。清瀚对街舞有浓厚的兴趣,决定来这所学校上学,拿着两年前的高考成绩单来到了蓝梦翔。

“原来我们这个学校可以不交学费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了。”穆伊蕾感慨地说:“师傅这么厉害,竟然会输给自己的同伴,那……赢了你的那个人比雪恺华如何?”

“我感觉他比雪恺华略强一点,雪恺华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靠近寝室的垃圾堆,差不多每天都会看到一些五六十岁的老奶奶和老爷爷,他们都是来捡破烂的,主要是捡一些塑料瓶。赖辉和卫煜非常反感捡垃圾的老人,赖辉和卫煜都出身在市中心,从小到大过着优越的生活,在成长的环境里很少见到收破烂的人。可来到蓝梦翔之后他们发现,每天中午下午都有几个捡垃圾的老人来学校,赖辉非常恼火,只要打开窗户就会看到这些让他觉得恶心的人。

卫煜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馊主意:朝捡垃圾的人泼水!赖辉也觉得这个办法好,只要朝他们泼水,他们就不会再来学校了。于是每到下午时,赖辉和卫煜就会叫上几个朋友一起朝垃圾堆泼水,往往都是一桶一桶从窗户往下泼。捡垃圾的老人吃了几回亏,再来垃圾堆时就会戴个帽子撑把伞。赖辉和卫煜没想到他们还会来,决定使用更有效的方法。

“老五,你说这些捡垃圾的老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不怕被水泼,不怕冷是吧!”

“嘿嘿!”卫煜邪恶地笑了笑,阴险地说:“当然了,他们确实不怕冷,以后我们泼热水怎么样?”

“好,早就该泼热水烫他们了,以前泼的都是冷水,我们实在是太仁慈了。”

赖辉和卫煜泼了一个星期冷水后,决定再泼热水,那些捡垃圾的老人还是经常来。有一次,章思锐来到了男寝室,看见男友和卫煜手提满桶的热水,以为他们是要提前洗澡。可没想到他们打开窗户后,把整桶水往下倒,感到疑惑的章思锐来到窗户前往下望了一眼才明白,原来他们在搞恶作剧。心地善良的章思锐很生气,冲男友发火了。

“赖辉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老人家,要是人家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吗?人家不过就是来学校捡点垃圾而已,妨碍你了吗?”

看见女朋友如此气愤,赖辉打算以后不再向窗外泼水了,但卫煜并没有停止,还是泼水依旧,听说这件事后穆伊蕾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男寝室。

“怎么,你们朝那些捡垃圾的老人泼水呢?”

“老七,你也对这件事有兴趣呀,那一起来泼他们怎么样?”卫煜正好觉得孤军作战太寂寞,现在总算有人来帮忙了。穆伊蕾并没有打算以泼水的形式来驱逐捡垃圾的老人,而是买了一大包鞭炮,打开塑料袋,拿出了几个爆竹。

“老五,你怎么可以用这么低级的方法了,泼水,有什么意思?以后向他们扔爆竹,炸得他们脑袋开花,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学校。”

“你怎么不早说,我怎么没想到,扔鞭炮更好玩!”卫煜兴奋极了,泼水的话,要天天去打水,手也累得酸了,扔爆竹轻松简单。

穆伊蕾的这个办法确实有效,扔了几回爆竹后,那些捡垃圾的老太太老爷爷来的次数果然少了。穆伊蕾非常讨厌老人,她在上小学的时候被母亲交给外公外婆照顾。虽然外公和外婆也疼爱穆伊蕾,但对她的态度很严苛,不许她太晚回家,也不许她看电视的时间超过三小时。时间长了,穆伊蕾对老人有了一种莫名的排斥,对捡垃圾的老人更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恨,在她看来,捡垃圾的都是“垃圾人”。穆伊蕾虽然反感老人,但她对小孩特别好,左邻右舍那些十岁以下的儿童,她都会当成亲弟弟亲妹妹看待。

双舞杯的比赛结束后,蓝旭桐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终于振作了,重新和朋友们一起在操场上练舞交流。叶峻涛看见蓝旭桐恢复了自信的状态非常高兴,走到蓝旭桐身边认真地说:“经历了双舞杯的失败,昔日那个勇敢好斗的蓝旭桐消失了吗?”

“是的,消失了半个多月,现在回来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个优秀的舞者,从小到大,和我一块儿学习街舞的同伴都不是我的对手,直到在蓝梦翔遇见了你。在那次校内比舞当中我输给了你,得到了蓝梦翔第二的称号,本来打算在双舞杯的舞台上跟你再次较量,可我没想到,更优秀的狄清瀚终于站出来表现自己了。双舞杯比赛中的失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今天的蓝旭桐非常自信,叶峻涛感觉他身上似乎带有那种“英雄气概”。用同命相怜的语气说:“其实我和你也差不多,在双舞杯的最后比赛中,我也是个失败者,风头都让狄清瀚、雪恺华抢走了。我发誓,将来一定要跟他们斗舞,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狄清瀚站在07级6班教室门口,看着操场上的蓝旭桐和叶峻涛,回忆起双舞杯的一切。其实蓝旭桐的舞技远不如自己,就算再斗个七回八回,自己也能稳胜。至于叶峻涛,如果当时真的遇见了他,也有把握能赢他,至于以后能不能赢,狄清瀚实在是不好评估。正在心里衡量叶峻涛,狄清瀚忽然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燕清雨带着一个5班的男生走了过来。

“清瀚,我的这位朋友叫尹宵生,他想拜你为师,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收他为徒?”

“拜我为师!”狄清瀚瞟了尹宵生一眼,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尹宵生,就是自己在双舞杯斗舞比赛中的第一个对手。平时看到他进5班的教室,只知道他是5班的人,现在站在面前才想起来,他就是那个只赢了自己一招的参赛选手。当时尹宵生和狄清瀚比赛结束后,裁判灯亮起了一红八篮,狄清瀚感到非常意外,自己竟然输了一个回合。

“在双舞杯跟你决斗的时候,你赢了我八招,当时我就被你出神入化的舞步迷住了。你比叶峻涛更厉害,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跟你学舞!”尹宵生谦卑地表明决心。

狄清瀚没有理会尹宵生,已经有了两个徒弟,再收一个感觉有些麻烦。更何况这个尹宵生看上去傻头傻脑的,不像纪登皓与穆伊蕾那样灵活。燕清雨看到狄清瀚的态度如此冷漠,开口劝道:“清瀚,其实我之前也劝过他,叫他不要拜你为师,以他的性格和你在一起很难相处。可他执意如此,没办法,我只好带他来见你,他和我们是同乡了。”

“他是哪里人?和我们是同乡,不会也是燕家村的人吧?”狄清瀚对那个出生的地方充满怨恨,燕清雨竟然套起这层关系来,燕家村的人,只会让狄清瀚更反感。

“当然不是我们燕家村的人了,他是我们村子旁边那个尹家村的。”燕清雨连忙解释,其实燕清雨心里也明白,狄清瀚把出身在农村当成莫大的耻辱,对于那些同村的人,狄清瀚非常排斥。至于那些不算远不算近的乡亲们,狄清瀚还是能友好面对。

“是呀,我是尹家村的,和你们燕家村就隔一座小山。”

“既然如此,那我收下你这个徒弟。我还有两个徒弟,以后你就和他们一起跟我学舞,我对徒弟可是非常严苛的!”

“不要紧,我能承受的,只要能跟你这么优秀的舞者在一起,多严苛我都接受。”尹宵生欣喜若狂,在他的印象里,狄清瀚见识过人、舞技超群,跟随他,自己也一定会变成优秀的舞者。在双舞杯的决赛中,看见狄清瀚击败雪恺华拿了冠军,尹宵生大为震惊,那个曾经战无不胜的舞王叶峻涛也敌不过雪恺华,而且叶峻涛这个人有点骄横,狂妄自大。相对而言,狄清瀚看上去内敛低调一些,拜他为师,是个正确的选择。

冬天的第一个周末,和往常一样,七匹舞狼来到了游戏厅。邓艺谖和袁戟、赖辉,还有卫煜在一边玩四人闯关游戏,纪登皓和高心成、穆伊蕾在另一个角落玩角色扮演的游戏。高心成说:“老大、老七,我明年可能会转学。我爸爸在上海找到了好工作,他要去上海了,我想去上海某个舞校上学。”

纪登皓笑道:“去上海也好,我师傅他在上海呆过一两年,听他说过,上海特别美丽的。”

“老大,你有师傅了,你师傅是谁呀?”

没等纪登皓回话,穆伊蕾得意地说:“嘿,我们的师傅就是那个长着六根手指的狄清瀚,他不仅舞技过人,而且见多识广,是个跳舞的奇才。我和老大下定了决心,要一辈子跟随他,跟他学舞。“高心成感慨道:“是狄清瀚呀,那个双舞杯的斗舞冠军,拜他为师也好,他好像比舞王更厉害!”

纪登皓表情冷漠地说:“不,叶峻涛绝对不比他弱,只是他在双舞杯的决赛中发挥得太好了。”穆伊蕾不满地说:“哼!叶峻涛在双舞杯的舞台上发挥得也挺好的,我就是觉得他比叶峻涛强才拜他为师的。”

高心成遗憾地说:“可惜,没有看见他们两个比试,不知道谁更厉害?”

纪登皓苦笑着说:“老三和连细月好像分手了。”

“啊!他们真的分手了。”

高心成吃惊地看着纪登皓,穆伊蕾嘲讽道:“是呀,他们真的分手了,以后你和连细月可以光明正大地交往了。”高心成用无辜的语气说:“我、我和她其实又没什么,他们分手恐怕也不是因为我吧?”

穆伊蕾瞪着高心成,有点愤怒地问:“不是因为你,那是为什么?都说你和连细月纠缠不清!”纪登皓轻松地说:“算了,别说这些了,其实他们分手了也好。反正校园恋情十有八九都没有结果,祝他们分手快乐。”

高心成问道:“老七,你买了那么多爆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打算开派对吗?”

“不是,我买的爆竹是用来驱逐垃圾人的。”

“垃圾人,什么意思呀?为什么要驱逐他们?”

穆伊蕾耐心地说:“是这么回事,寝室后面的垃圾堆,经常会看到一些老家伙来捡垃圾。老四和老五挺反感这些人,可他们两个傻头傻脑的,只知道朝他们泼水,这样根本赶不走他们。所以我决定买爆竹来炸他们,炸得他们再也不敢来我们学校。”纪登皓气愤地说:“你、你们怎么这样,你们也太不尊重老人了。”

“什么呀!我们当初喝血酒结拜的时候,你说过什么,你说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支持我。怎么,现在变卦了吗?”

“你干别的坏事,我愿意支持,但侮辱老人就是不行,以后不许再向老人扔爆竹了。”

“好吧!既然老大反对,那我罢手,剩下的爆竹就等以后开派对时再用。”

高心成惊讶地说:“老大,看你平时对待小孩挺粗暴的。怎么,你觉得我们舞狼应该尊重老人吗?”纪登皓说:“没错,我是讨厌小孩,他们有父母疼,养尊处优,我看到就恶心。但老人毕竟养育了我们年轻的一代,老人建设了这个文明的社会给我们晚辈,我们要尊重老人,明白了吗?”

“嗯,知道了,尊重老人。老七,看你平时对老人的态度非常恶劣,以后改一改。”

“哼!”穆伊蕾冷笑了一声,说:“老六,你明年如果真的转学,回家时记得来蓝梦翔看看我们呀!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既然喝过血酒,大家就是永远的同伴。”

“当然了,我一直把你们当亲兄妹看待的。”

纪登皓看着穆伊蕾问道:“老七,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老人?”

“小时候,母亲把我放在外公家里,我受不了老家伙的那套教育方式,把我当犯人一样看待,我很烦,所以看到老人就不舒服。”

“是这么回事呀!那你也不用讨厌所有老人吧?”

听了穆伊蕾的解释,高心成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看着纪登皓说:“那……老大,你又为什么讨厌小孩呢?”纪登皓严肃地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弃我而去,我那个修铁路的爸爸平时又不怎么关心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小孩子有父母疼爱,有家人照顾,我就十分难受。”

穆伊蕾回忆了一下过去看到的事情,说:“我记得有一回在幼儿园里,有个小朋友摔倒在你身边,你不扶他一把也就算了,竟然还踹他一脚,你真的好过分。”纪登皓说:“是很过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讨厌小孩!”

高心成笑道:“唉!你们两个,一个尊重老人,一个爱护小孩,为什么不能两者兼具呢?”

穆伊蕾晚上来到了2班男寝室,把原先送给卫煜的鞭炮全部要了回去,走的时候还特别嘱咐:希望卫煜和赖辉以后跟她一样,不再向捡垃圾的老人泼水或者扔爆竹。叶峻涛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顿时纳闷了,穆伊蕾,这个恶毒叛逆的女子,那么讨厌老人,为何忽然会发善心。在七匹舞狼当中,叶峻涛和纪登皓的关系最好,叶峻涛知道,纪登皓有些方面也挺坏,但他对长辈、对老人非常好,为什么他的几个同伴对老人如此不尊重。

虽然穆伊蕾停止了恶作剧,但同学们还是对她有看法,认识她的人连续几天都在议论这件事,关于她和两个同伴整老人的事。

“卫煜和赖辉泼水泼得好,把捡破烂的垃圾人都泼走!”

“还是3班那个穆伊蕾有办法,她不是泼水,而是扔爆竹,炸得好,炸得他们不敢再来。”

“穆伊蕾、卫煜他们一伙人挺没人性的,这样对待老人家,太过分了。”

“他们舞狼的老大纪登皓还是有点仁慈,能够善待老人。”

章思锐在走廊上跟连细月谈起了这件事,连细月很同情那些捡垃圾的老人。愤怒地说:“赖辉和卫煜他们真的好过分,竟然用水泼老人,穆伊蕾更过分了,居然扔鞭炮!要是人家被炸伤了找学校扯皮怎么办?”章思锐也很气愤,说:“是呀,人家不过就是来学校捡点垃圾,妨碍她了吗?纪登皓平时看上去也有点坏,可他在老人面前还是挺有礼貌的。”

连细月意味深长地说:“纪登皓对待小孩的态度非常粗暴,对老人挺好的,感觉穆伊蕾和他完全相反。”章思锐回忆了一下穆伊蕾对待小朋友的情况,大发感慨:“唉!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舞狼的老大和老七完全相反了,一个尊老不爱幼,一个爱幼不尊老,要是他俩能互补就好了。”

“是呀!对了,他们两个好像都拜狄清瀚为师了。你和狄清瀚以前呆在同一个工作室,那狄清瀚是不是两种美德都具备呢?纪登皓尊老却不爱幼,穆伊蕾爱幼却不尊老,狄清瀚作为他们的师傅,应该尊老爱幼吧!是不是呀?”

章思锐回忆了一下狄清瀚对待老人和小孩的态度,冷笑着说:“哼,他会尊老爱幼。”

“连细月你说什么,纪登皓,他拜狄清瀚为师呢?”听到连细月和章思锐的对话,叶峻涛走了过来。

“是的,纪登皓在双舞杯输给蓝旭桐之后,和他的结拜妹妹穆伊蕾一起拜师了。打算跟狄清瀚学舞,狄清瀚本来不想收徒弟的,最后还是勉强接纳了他们。”

叶峻涛很难接受这个事实,纪登皓跟自己是好朋友,却从来没有跟自己学舞的意思,在一起最多也就是切磋舞技。可纪登皓却甘心当狄清瀚的徒弟,难道在纪登皓眼里,狄清瀚的实力远胜于自己吗?连续几天很少见到纪登皓与朋友们斗舞交流,原来他跟狄清瀚走到了一起。纪登皓与穆伊蕾此刻呆在狄清瀚身边,站在他们旁边的还有尹宵生。

狄清瀚正在给他们讲解成为优秀舞者的基础:“作为一个优秀的舞者,最重要的就是讲舞德!在舞场上,不管对手有多弱,和你的实力差距有多大,都要拿出狮子搏兔的精神来,不要跟负伤的舞者决斗。”

穆伊蕾索然无味地听着狄清瀚的讲解,快要打瞌睡了,尹宵生还是很认真地聆听。纪登皓终于失去了耐心,说:“师傅,我是想跟你学舞技,你讲这些我没兴趣!”

狄清瀚不满地看了纪登皓一眼,强硬地说:“既然要当我的徒弟,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先听我把舞者的道德准则讲完,你们听完了,我会教你们跳舞的技巧。”

聂勋涵走了过来,和尹宵生、纪登皓一起听狄清瀚讲解道德规范。聂勋涵在舞台上也有一份坚定不变的信念,和狄清瀚一样,在跳舞的时候会展现最完美的自己,在比赛中都有一颗必胜的决心。狄清瀚讲完了舞德之后,开始讲斗舞的一些技巧。纪登皓大多都能一遍听明白,可尹宵生似乎领悟得慢一些,聂勋涵和穆伊蕾在一边开始窃窃私语。

“看来那个尹宵生反应很迟钝,没有纪登皓灵活!”

“是呀!我老大悟性特别高,尹宵生傻头傻脑的。”

“尹宵生的舞技只有这种水平,居然还会在比赛中勉强赢狄清瀚一招。”

狄清瀚听见聂勋涵和穆伊蕾的对话后,冲尹宵生与纪登皓说:“今天到此为止吧!你们晚上把我说的舞德准则好好背一背,一个优秀的舞者,一定要有舞德。登皓你跟我来,我们一块儿去吃饭,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你。”

狄清瀚和纪登皓朝学校的食堂走去,在半路上,看见操场的一个角落里,蓝旭桐和邓艺谖在比舞较量。蓝旭桐在双舞杯的舞台上输给狄清瀚之后,连续十几天都是一副意志消沉的样子,现在终于重拾信心了,练舞的态度比过去认真多了。纪登皓看着蓝旭桐与邓艺谖的一招一式,感觉蓝旭桐出招时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随便了,可舞技也没有太明显的进步。假如现在跟蓝旭桐再比一次,自己会不会像双舞杯比赛时那样再输一次?来到食堂后,狄清瀚发现这里与往常不同,所有饭桌前没有明显的一男一女,或者两男两女。

“今天这里怎么回事,那些情侣为何没有坐在一起?”

“师傅你看那边,校长现在也在食堂的一个角落里。”

“哦!对呀,虽然学校对于男女交往没有怎么管理,但校规里写了禁止恋爱的。当着校长的面,这些情侣还是收敛了许多。”

纪登皓问道:“你们6班大概有多少对情侣呀?”

“没数过,感觉有那么五六对小恋人,有哭有笑,有打有闹!”

“我所在的1班差不多也有五六对,旁边的2班情侣特别多。”

狄清瀚笑道:“你说的是叶峻涛和章思锐那个班对吧?”纪登皓说:“是呀!他们班可能要倒霉了,情侣实在是太多了,校长早晚会追究的。”

“你拜我为师,要跟我学舞,是觉得我最优秀吗?”

“对,虽然我见过的优秀舞者很多,但称得上舞神的也仅有你一人。我输给了最不应该输的那个人,为了以后能战胜他,所以求教于你。”

“最不应该输的人,你说的是蓝旭桐?”

纪登皓认真地说:“是的,在双舞杯比赛之前,我们七匹舞狼已经有几个输给了他,算上后来的我,蓝旭桐差不多赢了我们一多半!”

“你们七个当中,最厉害的高心成也输给了他?”

“你认为我们当中最优秀的是高心成,他还没有跟蓝旭桐比试。”

狄清瀚严肃地说:“我开始以为你们七个当中最厉害的是你,后来有一回,我跟别人斗舞被他看见了。在场的其他观众都惊呆了,只有他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我感觉他的舞技不一般。至于蓝旭桐,他有一点过人的天分,不过在我看来,他的综合水平也不怎么样。”

“那当然了,在我们这个学校,能做师傅对手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叶峻涛。如果你现在就跟他斗舞,可能会输,现在还不是你能赢他的时候。”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难道你忘了,我凭实力赢了他赢不了的雪恺华。”

纪登皓平静地说:“你和叶峻涛上场时的状态不同,你是在完全了解雪恺华的情况下跟他斗舞。再说,你曾经跟雪恺华较量过一次,而且你还输了,你这么自负狂妄的舞者当然不甘心了,绝对会细心研究对方。你在了解对手的情况下只赢了那么一招半式,这又算得了什么,相对而言,叶峻涛输给雪恺华也没有输得很彻底呀!”

“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在双舞杯的舞台上没有遇到叶峻涛,是我的幸运呢?”

“也许吧!他未必能赢你,但也未必会输给你,叶峻涛,真的是一个百里挑一的舞者。他在那次校内比舞大会中赢了我,跟蓝旭桐对比一下,叶峻涛赢我赢得更彻底。”

“我早晚会跟他斗舞的,让大家都知道我和他谁更优秀。”

纪登皓有点不满地说:“你愿意收我和伊蕾为徒,是因为我们有共同语言,那个尹宵生凭什么当你的徒弟?”

“他呀,因为他是燕清雨推荐的,清雨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他刚会走路、刚会说话时就在一起,从小一块儿玩到大,十二岁才分开。多年不见,今年在同一个校园见面了,他有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你对燕清雨这么大方,任何要求你都答应?”

狄清瀚说:“他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相反,倒是我经常叫他帮我搜资料,替我购物,因为他是个电脑高手。”纪登皓不解地问:“你说你们十二岁时分开了,什么意思?”

“我和他出身的地方,跟我们这个学校一样,属于武汉黄冈的交界处。不同的是,那个地方是个破山沟,是穷乡僻壤。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我爸爸总算赚了点钱,再加上贷款,终于在武汉市区买了一套房子,后来我就一直呆在市区。至于燕清雨,好像他也是那一年随他父亲搬家了,去了黄冈市区。”

“分别了多年的好友再次相遇,真是莫大的幸福呀!”

狄清瀚笑着说:“在蓝梦翔和他见面后,我们说好的,以后有饭一起吃,有衣服也可以一起穿,什么都可以共享的。”纪登皓用讽刺的语气说:“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哪天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

“应该不会有那一天,就算有,我也会原谅他。”

“你对生你养你的家乡那么怨恨,把出身在农村当成莫大的耻辱,可你对燕清雨却如此大度、如此宽容,要是你对每个人都能这样就好了。”

“不谈我的过去了,谈谈你吧!好像你也非常怨恨给你生命的家庭,怎么回事?”

纪登皓不屑地说:“也没什么,我虽然出身在城市里,但我的生活条件非常差,父母在我十岁那年就离婚了。父母离婚后,我一直跟爸爸住在一起,他就是一个铁路工人,赚不到什么钱。我的生活太苦了,从小到大穿得不好,吃得不好。”

“这我理解,我小时候也是如此,都怪我那没用的父母,给不了我想要的,你一定更恨你母亲吧?”

“不,我更恨我父亲!至于母亲,有过怨,谈不上恨。”

“这可真是少见呀,一般情况下,恨长辈的人都会恨那个抛弃自己的。”

纪登皓苦笑着说:“我非常恨那个照顾我、养育我的父亲,他没有上进心,只知道修铁路,根本赚不到钱。给我买的衣服都是劣质的,给我的生活费特别少,我在十六岁那年就学着打工,受苦受累,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恨他的。”

“那你打算恨那个没用的父亲恨多久?”

“一生一世,直到永远!”

狄清瀚感到热血沸腾,说:“好!师傅支持你,这才像我六指舞神的徒弟,能拿自己的全部人生坚持一份信念。我也是这么想的,恨那个赚不到钱的父亲,一定要恨到永远,恨到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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