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十月,墨兰终于要生了。
内室里,墨兰早就服下了止痛药,静静等待着肚子发作。生产这么重要的事,墨兰安排的都是自己人在场,她们也不敢说三道四。
正院里,吴大娘子亲自来坐镇,面容严肃的看着下人们的一举一动,生怕出现意外。
梁晗颇有些坐立不安,几次想站起来溜达溜达,又碍于吴大娘子在只能坐在椅子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娘,这,里面怎么不叫?”
梁晗见识过春柯生产,以为生孩子都是要叫的。
而且墨兰刚开始肚子疼那会儿,她的表情也是痛苦扭曲的,可见生孩子确实是疼的。
梁晗担心里面出了事。
吴大娘子还算淡定。“无用的大喊大叫只会浪费力气,生孩子可是要费一番心力的。”
不过,她的语气也有点凝重。“像墨兰这样能忍的人确实少见,我进去看看。”
话音未落吴大娘子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过去,梁晗想跟上,被看门的下人拦了下来。他伸长脖子眼巴巴的看着,直到发现什么都看不见,无奈的回去坐下。
古代人对生产一事已经摸索出了模糊的观念,他们现在还不懂什么细菌,却也知道要进行简单的消毒,例如用热水清洗、用酒精擦拭。他们知道要给产妇安排一间屋子,也有接生婆,总结经验发现了哪些姿势更容易生产。
至于不让男性进产房,一是因为思想观念不同,二是因为男的在里面确实多余。他们既帮不上忙又不能感同身受真正理解女性生产不易。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在这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吴大娘子洗过手后来到了墨兰跟前,看见她脸色比平时苍白了些,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孩子,你受苦了。”
作为生过两个孩子的妇人,吴大娘子将墨兰的辛苦看在了眼里。
想当初,吴大娘子的路也不好走。在出嫁之前,根本不会有人告诉她女子怀孕、生产是怎么一回事。等她嫁进来了,其他人就马不停蹄的催生,好像她过了一夜就该明白如何怀孕生孩子一样。
等到庶长子出生,其他人逼迫的越来越紧,吴大娘子虽然厌烦,还和梁伯爷闹起了别扭,却不得不向现实妥协,生儿育女。
大多数情况下,她们都走上了一条不喜欢又不能不走的道路。
现在的吴大娘子在别人眼里已经熬出头了,只等着享儿子、孙子的福就是。
可是,她是“熬”出来的,一个“熬”字足以证明过去的艰难。
第二天拂晓时分,墨兰平安的生下孩子,是一个男孩。
梁晗笑的合不拢嘴,说要给这个孩子起名字。墨兰自然不会扫兴的提起养在偏房里的十哥儿,由着梁晗兴致勃勃的去翻书。
孩子满月的时候,梁家宴请了关系亲近的人家。
如兰也来了,她眼热的看着墨兰怀里的孩子,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怀孕。她和敬哥哥生的孩子,样貌一定不错。
最出人意料的是,英国公夫人也来了,还送了一份重礼给墨兰,俨然和墨兰关系很好的样子。
众人惊讶、不解,她们都不清楚墨兰是怎么抱上英国公府的大腿的,围在她身边旁敲侧击。
墨兰自然知道该如何对付这帮人精,推三阻四的不肯把话说全,关系的深浅让她们自己推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