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的人一大早就来了,一共两辆马车,分别坐着盛长枫和盛长柏夫妻。
盛长枫一下马车就朝墨兰跑过来,抓住她的手臂。“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啊?昨天突然有下人来报,说小娘没了。我不相信,小娘她,她到底怎么了?”
墨兰低声说:“你自己进去看吧,去见娘最后一面。”
盛长枫瞬间如遭雷劈,站都站不稳,还是小厮扶着他进去的。
海氏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四妹妹,我听说你在这守了一夜,想必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吧。”
墨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直直望向旁边的盛长柏,质问道:“父亲呢?他为什么不来?”
盛长柏表情严肃。“身为子女,如何能对父亲不敬?不孝不悌,怎能成为大妇上养老人下育子女?”
墨兰不欲和他做口舌之争,盛长柏的嘴可是能杀人的。
“今天大哥怎么说我,我都认,毕竟死的是我的生母。焉知将来大哥有这么一天的时候能不能保持理智?”
“四妹妹!”海氏连忙呵止。墨兰这是在咒王大娘子啊!
墨兰提出要求。“我要去见父亲,现在就回去。”
于是,留下盛长枫在庄子里,一行人又抓紧时间往回赶。
马车内,梁晗看着阴气沉沉的墨兰,忐忑不安的问:“你打算做什么?”
墨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为我娘讨回公道。”
盛宅内,老太太坐在最上首,盛纮和王若弗坐在左手边,盛长柏和海氏站在右边,墨兰和梁晗站在中间,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盛纮满脸惊讶,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墨兰讽刺他。“父亲年纪果然大了,话都记不住。我说了,我娘不埋在盛家的祖坟,我会找风水宝地安置好她的。”
盛纮像听见一个非常可笑的笑话一样。“不埋进盛家的祖坟?呵!林噙霜生是盛家的人,死是盛家的鬼!她不埋进盛家的祖坟她能埋哪里去?!”
盛老太太直接问原因。“四丫头,林小娘进不进盛家的祖坟不是你一个出嫁女说了算的。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墨兰无所畏惧的迎上老太太的目光,义正言辞的说道:“因为我怀疑我娘的死是你们造成的。”
“放肆!”
盛纮彻底坐不住了,勃然大怒。“空口白牙的你在胡吣些什么?!真是疯了你!”
王若弗惶恐不安的偷偷观察墨兰,她原本还以为是墨兰成为伯爵府家的大娘子后摆起款来了,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胆多了。
老太太、盛长柏、海氏三人淡定的不发一词,他们心里的想法一样,觉得墨兰这是借着林噙霜的死来要挟盛家做出一些让步,毕竟墨兰的名声早就坏透了。
墨兰挺起胸口,用坚定的眼神看向盛纮。“我疯了?我看分明是父亲在胡搅蛮缠!既然你们都认为我娘的死没有问题,那可否告诉我,我娘为什么会突然去世?”
是啊,这就是问题所在,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死了的。
老太太轻描淡写的回她。“你娘前些日子得了病,她自然是病是的。”
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盛纮都在有意瞒着老太太。
“哦?是吗?”墨兰勾起一边嘴角,盛气凌人的开口。“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你们说我娘得了病,那总该看大夫吧?麻烦你们把大夫、脉案、药方和药渣都找出来,我们……对簿公堂!”
盛纮后退一步,无力的坐回椅子上。在场所有人里,只有他和墨兰清楚,林噙霜去庄子上住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一场交易,生病是盛纮自己找的借口,林噙霜根本没得病,自然不会看大夫,更不会吃药。
所以,林噙霜生病简直是无稽之谈。
此时此刻的盛纮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林噙霜是病死的,那林噙霜的死亡就有蹊跷,既然有蹊跷,墨兰就能用林噙霜的死要挟盛纮。
一环扣一环,真是一出无懈可击的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