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醒来时,已近深夜。他侧身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桑酒,眼前的少女脸上挂着泪痕,一只手正搭着他的手。
冥夜手有些麻,轻轻动了一下想舒服些,却将桑酒惹醒了。
桑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冥夜醒了以后睡意全无“冥夜,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你渴不渴用不用我帮你倒杯水。”
冥夜拉住准备去倒水的桑酒“不用那么麻烦,倒是把你吵醒了,抱歉。”
“除此之外呢,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是我让你担心了。”
“冥夜,我知道你是战神,有事你一定会身先士卒,可你能不能先保护好你自己。”
“好,我答应你,那现在可不可以把你的肩借给你虚弱的夫君靠一靠了。”
桑酒一拳捶到了冥夜的胸口“这都什么时候了,没个正形。”
“咳咳”冥夜咳了两声
“是不是我打的有些重了?你没……唔。”
面对冥夜突然其来的吻,桑酒有些不知所措“我已经进月余没有回来,我刚探了探你体内的妖力已经有反噬之兆,不若我来帮你?”
桑酒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冥夜“不行,你伤势刚刚痊愈,身子还很虚弱,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
“静养不急于一时。”
冥夜无视桑酒的抗议,将她拉入怀中。屋内烛光消逝,寒意袭来,而他们彼此间的温度却在不断攀升。漫漫长夜,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那难以言喻的故事。
桑酒再次醒来已接近午时,她转头看身侧,哪里还有冥夜的身影,她揉了揉酸痛的腰,在心里默默咒道“冥夜他明明受了伤,精力居然还能如此旺盛,可真是苦了她了。”
桑酒挣扎着起身,刚把脚迈下床,门口响起了绿萼的声音“夫人,您醒着吗?”
“醒着,有什么事吗?”
“神君说他在凉亭等你,你若醒了可以那里寻他。”
“知道了,谢谢。”
待桑酒赶到凉亭时,冥夜正在打坐调息,她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悄悄绕到他的身后捂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冥夜轻笑,“阿酒,别闹。”
“这就猜到了,一点悬念也没有。”
“故地重游的感觉如何。”
“如此而已,昔日风光依然留存,唯独心境已然迥然不同。怎么,战神大人今天让我过来是为了缅怀过去?”桑酒揶揄道
“往昔时光难寻觅,今日相约于此并非只为追忆。”
“那是为了什么?”
冥夜挥袖,凉亭前顿时花瓣纷飞,下起了一场花雨。
桑酒看着凝望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忍不住抬手去接,“好美啊!”她看向冥夜的眼睛亮了亮。
冥夜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凉亭外,指给桑酒看“你喜欢花,我为你布下了一片花海,以后你每日来这里都能看到。”
“冥夜,你对我太好了,我有些……”
“我对你好,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桑酒将头轻轻倚靠在冥夜的胸膛,“冥夜,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另一边天欢的寝殿,她醒来后收起了疗愈结界“想来这疗愈结界应当是耗费了天材地宝,她醒了,应当去告诉冥夜一声的。”
她穿戴好后推开门,问道“战神在哪里?”
“圣女你醒了,可需要我们去知会神君一声”
“不需要,我自己去找他。”
门口的侍女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妥吗?”天欢皱眉问。
“圣女,你这时候去恐怕不合适,神君正在陪夫人呢。”
天欢脸色骤变大声说道:“冥夜尚未婚配,哪里来的夫人?”
说完她不顾侍女的劝阻从大殿门口跑了出去。
路过天桥时,似是看到了什么,她停下步子,盯着凉亭外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眼神里尽是怨毒。
回到住所后,她便派人寻来了红珠和绿萼“我听闻,你二人与那蚌精相熟,同我说说在我昏迷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越详细越好。”
她二人无意在背后议论这位新夫人,却也迫于威势不得不说。
听完她们二人的描述,天欢嘲讽出声:“不过是个卑微低贱的蚌精罢了,借冥夜的恻隐之心攀附,就凭她也配染指冥夜。”
花园中,天欢带着一众仙侍,打量着仙柰树。
半晌,她吩咐道:“给我把这棵树砍了,”
“我看谁敢?”冥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牵着桑酒的手从天欢身后走来。
天欢恨恨的说道:“为何砍不得,这树是我父亲所植,我也算这玉倾宫的主人,处置一棵树的权利也是有的,难不成我还需要和你报.备吗?”
“我没说砍,这棵树谁也不许动。”冥夜语气平静却又不容置喙的说道。
桑酒盯着眼前的天欢,前世的种种突然浮现在眼前,她身上冷汗淋漓,下意识攥紧了冥夜的手。
察觉桑酒的异样,冥夜说道“天欢,今日我不想与你争辩,有什么明日再说。”
说完他拉着桑酒就想离开。天欢伸手拦住“不必等明日,今日你就与我讲清楚,你和这个蚌精何时成的亲。”
见她纠缠不休,冥夜让仙侍都退下,看着其中的红珠绿萼说道:“你们二人,带夫人先去休息。”
仙侍闻言,向四处散去,都去忙各自手中的事了。
冥夜目送桑酒走远后回身说道:“我与桑酒一月前成的亲,那时你还未醒过来。另外她有名不是你口中的蚌精,如今她已是上清的神君夫人,你当对她尊重些。”
“ 看来我昏迷的还挺是时候 ,尊重?不过是她墨河挟恩图报,想借机攀附于你罢了。”
“我心悦于她,况且这桩婚事是我主动提出来的,他们并没有要求我做什么,何来挟恩图报一说。”
天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讥讽的说道:“你心悦她,那我又算什么?你别忘了一个月前是我陪你征战四方,是我陪着你在这玉倾宫散步,是我为了你挖出了那颗上古冰晶。”
“你还敢提冰晶?那宝物对于墨河是何等重要,你未曾得人允许就擅自挖取冰晶置墨河的万千生灵于何处?”冥夜压下心中的怒意冷声说道。
“为什么不能提,当时你都快死了,我得救你的命,小小墨河献出冰晶替战神疗伤,是他们的荣幸。”
“早知如此,我便不会拼了命的去救你,也不会到如今一无所有,寄人篱下。”
“你从小在这玉倾宫长大,哪里来的寄人篱下?”
“那冥夜,你告诉我,你与那蚌精每日在这里恩恩爱爱,如胶似漆,把我当做伺候新夫人的仆婢吗?”
“天欢,没人把你当做仆婢,你若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我和桑酒搬出玉倾宫,另寻住处就是。”可以的话他何尝不想带桑酒离开这个曾经给她带来痛苦的地方,回到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竹林小舍。
“冥夜,你是战神,这玉倾宫是你战神府邸,如今你为了她连这玉倾宫也不住了,你何不干脆连这战神也一并不当了!”
“够了,我怎么样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插手。”
“天欢圣女伤势刚刚痊愈,情绪有些激动,将她带回寝殿,这几日就先好好休息,如若没有必要完成之事,不必踏出寝殿。”
仙侍应声上前想要扶天欢去寝殿,却被她一把打倒。
她愤恨的瞪着冥夜“我自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