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烟跟在范东明身后,走至一半,却让他先行。
范东明心中诧异,却也照办。
县衙外,六道堂的人黑压压一片,堵在门口,不远处停着辆马车,人影晃动,看不清楚。
前列站着那日见过的六道堂宁远舟和杜长史,中间瘦弱地锦衣华服的少年郎,背对而立,想来这就是礼王。
“呦,好大的阵仗,看来礼王殿下的病好得挺快嘛。”
范东明立于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丝毫没有恭敬可言。
随着话落那少年郎转过身,露出与梧帝相似的脸,眸子慑人,气势非凡。
“怎么?难道少卿还盼着孤继续病下去吗?”
话落,梧国的侍从手臂一震,兵器敲打地面,气势汹汹,范东明脸色一变,腿开始发软,正要解释自己失言,就被人从身后抓住,像是提小鸡崽般拉至身后。
步履整齐划一,身着黑色盔甲的亲卫自门后而出,瞬间局势发生变化,手中长剑出鞘,剑尖直指他们。
丹烟背着手,示意范东明闭嘴,随后蔑视地看向底下的人。
“看来有的人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呐。”跺了跺脚下踩着的土地,好似不明白的问着底下,“这是安国的土地吧。”
“是。”
亲卫声音雄厚地应答,土地都抖了三抖。
“哦,差点忘了,这合县以前也算是你们的故土。”
只是梧国无能,守不住故土。
杜长史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她,“你…你…”
“在我安国的地盘上,我奉劝诸位,还是守些规矩的好。”
败国就要有败国的样子。
“孤乃大梧礼王,今日亲至,理应大礼相迎,莫非你们尸位素餐至此,竟然连尊卑贵贱都不分了是吧?”
丹烟掏掏耳朵,抬眸直直地盯着他,“哦,那又如何?说到尊卑贵贱,我安国为胜,你梧国为败,谁尊谁卑,礼王心里应当明白的。”
她缓步走下台阶,“所以我家小姐说了,要想好好地迎回你家国主,要想相安无事,你们最好态度恭敬些,若是不然,我安国勇士众多,不介意再去你梧国走上一遭。”
话落内劲一用,震碎指着她的刀。
“长庆侯和金阳郡主事务繁忙,今日没空,还请诸位明日再来吧。”
丹烟头也不回的走上台阶,隔绝他们惊愣的目光。
杨盈已然呆滞,这人完全不安套路行事。
“送客。”
丹烟拎着范东明扬长而去,黑甲亲卫的头领粗声道,“诸位请吧,别堵着门口,碍事。”
有战争,便会有伤亡。
他们的亲人朋友亦有死在他们刀下的,现在胜利,又怎会给他们好脸色。
“无礼,简直是无礼至极。”
杜长史梗着脖子,青筋暴起地怒骂着。
没人放在心上,推搡着让他们让出道路,随后整齐地进了县衙,除了门口的侍卫,再无人理视他们。
“哈哈哈哈哈,做得好。”
初羽躺在摇椅上听着丹烟学着方才的情形,手里拿着李同光剥好的桔子,随手拿起一个完整的,扔给丹烟。
“赏你的。”
接着转头看向战战兢兢地范东明,“范大人咱们也要硬气起来啊,现在他们和那十万两黄金都在咱们的地盘上,国主也在安都做客,是他们有求于咱们,不必害怕。”
范东明擦着额头的汗,点头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