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算是彻底地撕破脸皮。
合县,驿站。
室内清光明亮,上方是四方四正的木榻,榻上放着小桌子,榻的左侧摆着木椅,几个鎏金摆件置于桌上,屋子中央,熏炉点着香,烟雾缓缓升起。
初羽坐在椅子上,端起侍女端来的茶水,盖子撇过茶沫,浅浅地饮着。
“听闻礼王殿下已然好转,不知何时可得赐见?”
李同光立于堂中,目光直逼杜长史。
“多谢侯爷下问,但殿下自幼养尊处优,自入…”
“啪嗒”杯盖重重地落在桌上,打断杜长史之后地话。
见他看过来,初羽饶有兴趣地抬起头,“真是不好意思,听到很好笑地事让我手都不小心滑了一下。”
杜长史蹙眉,不悦,那日的事他虽没有在场,但却有耳闻。
眼前的人比这引进使更加难缠。
好似印证他的想法,下一秒,他就被初羽地话震在当场。
“这礼王不是从小便在冷宫里长大吗?”
初羽佯装好奇,摸着下巴,转头又问李同光,“难不成这梧国的冷宫和其他国家的不同?”
冷宫要是个好地方,也不能磋磨死那么多的人。
一个冷宫长大的皇子,谈什么养尊处优。
简直笑话。
杜长史内心惴惴,强撑着笑容,干巴巴地说了句,“郡主说笑了。”
“不过…”
初羽话音一转,侧眸看向窗边,“都说梧国六道堂能力出众,宁堂主更是天资卓绝,怎么也保护不好礼王殿下呀?”
看来名不副实啊。
还很没有礼貌,古人有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但是很喜欢听墙角啊。
李同光听着她的话轻笑,“看来这六道堂也不过如此。”
话落,他摇头轻叹,“果然传言不可相信。”
初羽手掌撑着脑袋,捂着嘴巴,掌下嘴角向上勾起,眸子里的笑意快要溢出。
“说正事吧,我国圣上不日南征,是以让本侯传话,希望礼王七日之内到达安都。”
“七日到达?”
杜长史拔高声音。
“殿下若是故意拖延,只怕无福觐见圣上,到时候只能让他和贵国国主多做几天客了。”
“侯爷你们这是强人所难…”
“既然见不着,索性就别让礼王弟去了。”
戏还演上瘾了。
初羽勾唇,转头看向穿着紫衣华服,款步走进来的如意。
她抬眸打量着如意的脸,今日但是没有用胭脂涂抹。
就看她朝着杜长史说了几句,待杜长史退下,才转身看着他们。
一银一白,般配至极。
“你们是想打退堂鼓了?”
还是如以前那般直接,如意叹口气,摇摇头,“不是。”
初羽了然,“看来那礼王伤的不轻。”
她站起身,端起桌上未喝的茶杯,递给她,“只是,这体伤好愈合,心伤可就难了吧。”
如意眉头一皱,冷眼看向她。
初羽无辜地耸耸肩,“别这样看着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手中的茶杯又往前递了递,如意抬手捏住,茶杯在两人之间流转。
“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没死的?”
那日的话回响在耳边,她笃定自己还活着。
“如果你能让窗边的几只老鼠滚远点,我会很乐意为你解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