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走至井边,抽出剑,反射阳光到井底。
井水清澈凛冽,布满青苔的井壁几团毛茸茸的东西,仔细一看,赫然是几只死老鼠。
明显才死不久,血液丝缕的漂浮在水中。
“死耗子。”
元禄探头看去,随即大叫出声。
众人大愕,忙丢下的水,几个已经喝了的侍卫更是连忙呕吐。
“热乎的,应该刚丢下去不久。”
十一双手抱胸,说出自己的结论,丝毫没有顾忌远处大吐特吐的人,话落他们吐的更凶了。
杨盈终究是忍不住了,她眼圈一红,带着哭腔愤怒的质问,“为什么?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从昨天到现在,不是用石头打我,就是下毒……难道就因为我是礼王,我就天生有罪吗?”
十一轻掀眼皮斜睨着她,语气淡然,眸子里却是掩藏不住的嘲讽,“对啊,你就是有罪。”
“十一,闭嘴。”
宁远舟拔高了声音警告她。
见他这样的态度,十一冷哼一声,丝毫不惧,“真是六道堂堂主做久了,以为谁都该听你的吗?”
转头看向杨盈,字字珠玑,“此次战败是你皇兄狂妄自大,刚愎自用的结果。”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皇兄也在安国受苦。”
“苦?”十一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受了什么苦?是被关在高塔之上享着官员的俸禄吗?这也算苦的话,那梧国的百姓过的就是猪狗不如的日子了,这被夺城池的也可称之为人间地狱。”
“他们是梧国人。”
杨盈梗着脖子反驳道。
十一赞同的点点头,“他们是梧国人,是梧国的百姓,但不是你杨氏一族的百姓。”
只要土地还在,上位者姓李,王还是其他都与他们无关。
“你们拿着从百姓手里征缴的黄金,去救一个昏君,去救他们所厌恶憎恨的人,没直接下砒霜都算他们心善,你们又有何资格委屈。”
自己选择,就要自己承担,站在百姓的对立面,就要忍受他们的怒火。
“我们是为了陛下不受辱。”
杜长史终究是坐不住了,站起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只要他当时拿着剑朝着这里一抹,他就不用受辱了。”十一拿着剑在脖颈的动脉处比划着。
视线扫过众人,他们皆不言语,宁远舟也默不作声,但她并不准备放过他。
“大道理谁都会说,宁远舟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只是想迎回昏君吗?”
宁远舟张了张口,最后闭上。
她轻笑,又看向钱昭,“你们不就是想让昏君洗刷六道堂死去弟兄身上的冤屈吗?但你们就保证他一定会写吗?”
上位者,不论何朝何代都有共同的特点,多疑。
何况梧帝还与宁远舟多有嫌隙。
谁能保证梧帝不会过河拆桥,为了自己把罪责全部推至六道堂的身上。
毕竟死人不会说话,只有活人才能为所欲为。
十一暗暗观察众人的神情,加的火已经烧起来了,唇角上扬。
“如果你们还要继续,那就不要抱怨。”
眸子凌厉的看向颓丧的杨盈,在这里最没有资格抱怨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