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关山-十一19

如意悠悠转醒，面前是陌生的环境，立刻戒备的握紧手中的剑，眉头轻蹙，动作拉扯了她腹部的伤口。

记忆里的画面只停留在十一扔雷火弹的画面。

伤口是被处理过的。

“你醒了？”

如意猛地抬头，眸子锐利，好似孤狼。

只见十一从暗处走出来，刚刚篝火映照，她竟然没有发现。

她松开手中的剑，松了口气，她若是想杀她，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就该动手了。

“为什么救我？”

十一把打来的野鸡插在树枝上烤，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或许是因为她和竹月真的很像吧，外冷内热，一样的单纯。

“怎么说以前也算是异地同僚。”

“你以前也是朱衣卫的人？”

十一自若的嗯哼一声，算是肯定了她的答案。

那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只不过陵州分堂的朱衣卫到底做了什么，让她直接全部端了，甚至让她们最后落不了户。

可是为何她对梧国的风俗习惯如此熟悉。

训鸟师可是不会教导她们这些，只会教魅惑男人的手段，再往上也只会教如何一击毙命。

“我本来就是梧国人。”

十一很快看出了她的疑惑，手脚十分麻利的翻面，还从小布袋里掏出调料，不停地撒着。

“那你…”

“被家里人卖了。”她无所谓的打断，手肘撑在膝盖上，直勾勾看着如意，“姐姐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我可没有强制你回答。”

如意侧头反驳，唇角却勾起一抹笑容。

“啊，姐姐还真是狡猾呢。”十一拿出小刀，把烤鸡切成小块，拿起清洗干净的叶子，缓步走至如意身前，递给她。

“任辛姐姐。”

如意眸子一凛。

“姐姐的眼神可真吓人。”

手又朝着如意靠近，阵阵香气涌进她的鼻子。

接过打开，里面的鸡肉金黄，却没有调料。

“姐姐才受伤，还是吃清淡些吧。”

如意小口嚼着，心里却飞速地想着。

想不出来就干脆直接问，就听到十一轻笑。

“我见过朱衣卫不少人，紫衣使，丹衣使，绯衣使，她们武功是高，但是还没像姐姐这般。”

但这并不能确定她就是任辛，何况任辛早死在了五年前。

“我听竹月说过不少任左使的事情，何况朱衣卫可没有叛逃的左右使。”

她不相信那样厉害的间客会死在大牢的火场里。

“竹月。”

如意敏锐的捕捉到十一提起这个名字时微小的波动。

“她就是买我的人，我们的关系如姊如母，我以前口中的阿娘就是她。”

她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好似看到了另一对任辛和娘娘的故事。

十一灭分堂的原因也逐渐明了。

“她们为何卖你？”

“为何？因为活不下去了，卖掉我有可能全家人都能活着，如果不卖那一定是全都活不下去的。”

如意心下疼惜，是止不住的酸楚。

“为何是你？”

“因为我并不是继母亲女，但我知道我并不会是最后一个。”

卖掉她的那一年，收成并没有好起来，反而连遭天灾，颗粒无收，朝廷的赈灾银不知进了谁的口袋。

“她又接连卖掉了小妹还有小弟，最后独自死在了那个小破屋里。”

她并没有逃过命运的安排。

但起码给每个人都找了个好去处。

主动卖儿卖女的父母毕竟是少数，若不是活不下去，谁会卖了自己的孩子呢。

如意默然，她不知该说什么，从她进了大牢之后，她突然明白，黎民百姓皆不过是统治者的狗，被他压榨，被他驱使，明明是他们创造的成果，却反被他作为恩赐给予他们。

“所以姐姐，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如意抬眼，十一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