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关山-十一2

就这样因为竹月的一句话，十一出了白雀营，成了她的刀。

说是刀，更像是姐妹。

或者是母女？

在这不伦不类的关系中，十一逐渐长大，竹月渐渐老去。

她们都很幸运，谁都没有提前去见阎王。

“嘶，下手轻点啊，小十一。”

十一冷哼一声，帮竹月上药的手却放轻了动作，“怎会受这么重的伤？”

对于竹月的身手十一是清楚的，虽然比不过自己对付别人却是绰绰有余，何况还有自己给她的毒药。

竹月却漫不经心的调侃，“小十一，这是机密，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及笄了。”按照寻常人家已经到了订婚的年纪。

“对哦。”竹月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说起来我还没有送你及笄礼物，等我伤好了，绝对给你一份独特的礼物，到时候再给你找个好人家，说不定还能让我抱到孙女呢。”

听着这不着调的话，十一知道她在转移话题，轻哼一声，端起药，头也不回，只留轻飘飘的一句，“你又不是我娘。”

“小十一怎么说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啊，当娘不行，当姐姐也行啊，然后我就是你孩子的干娘。”

十一在心里偷笑，她不过三十的年纪，哪里会有十几岁的女儿，当姐姐还差不多，暗自摇头，把她的话甩在脑后。

朱衣卫的女人从来都没有活过三十的。

竹月也一样。

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折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白衣已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色，很痛，但是更恨。

衣袂翻飞，手中的剑飞速划过对方的喉咙。

耳边是凄厉的惨叫，十一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她却仿若未闻，心里只知道她要杀了他们。

杀，杀，杀。

最后一人倒下，嘴里还说着怨毒的话，“朱衣卫，不会，不会放过你的，你就……”

话未说完，脖颈处多了个血窟窿，血水顺着剑身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十一轻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白净的脸上沾满了血污，犹如地狱来的恶鬼，“那就让她们来吧。”

只要她多杀一人，她就赚了。

脚步踉跄，手中的剑随意扔在地上，拿出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手，缓缓走向躺在地上的人。

“我带你走。”

说着起身，紧紧抱着竹月朝外走去。

活着的毒虫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渐渐隐匿了踪迹。

走至门口，十一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掏出火折子，向后抛去。

身后迅速燃起大火。

就这样十一抱着竹月漫无目的，寻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立了木牌。

没有埋葬，只一刀一刀的削着木头，造了药棺，竖了木牌。

伤口十一只简单的处理，此时随着动作有裂开了，她缓缓坐下，调侃，“你说的对，白衣太过干净，不适合我们这样的人。”

十一从怀里拿出酒，边喝边对着土包说着话，直到最后，沉默许久，才缓缓站起。

“我要走了，如果好运气的活下来。”

“我就听你的，找个两情相悦的人，生个孩子。”

“到时候带回来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