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谣言四起

距离杨盈作为迎帝使前往安国已经过去了三日，这三日来，萧妍一直蜗居在她的宫殿内，听着裴女官给自己讲民间的一些事，时不时和子鱼下下棋，喂喂鱼，好不快活。

梧国被俘的事已经在梧国传开了，普通百姓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他们每天为了吃饱穿暖而奔波，为了生存下去而起早贪黑，哪有那么多功夫关心在位者的事？不管是谁在位，他们只想要活着。

但书院的读书人就不一定了，他们博览群书，本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入朝为官的。

“我听说是因为这一次六道堂天道的消息有误，才导致圣上被俘的！”

“我可是听说，是天道道众勾结叛国，才会导致圣上被俘！”

“什么？！呸！难怪天道人死绝了，苍天有眼！”

“哪里死绝了，不还活着回来了一个吗？”

“他怎么不去死！”

“喂，我说你们是不是太绝对了？谁告诉你天道道众勾结叛国的？”

“就是啊，没有官方消息，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开始当成正的，如果他们真的叛国了，那平安回来的人为什么没有被责罚？读书把你脑子读坏了？”

“你！哼，说不准他有什么手段呢！”

“天道道众就是勾结叛国，才导致圣上打败被俘的，我说大声点怎么了！你这么帮着他们说话，难不成……”

“去你大爷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爷今天就揍得你满地找牙！”

“哪吒！别打架，欸！”

——

蒋穹被暂时革职了，按照章崧的说法，是最近风言风语太多了。不管蒋穹去哪，都会有百姓对他指指点点。

天道的兄弟们没有叛国，他们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啊！

第一次为他们辩解，蒋穹被怼的哑口无言。既然没有叛国，那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你还活着？

第二次。

第三次。

无数次，蒋穹都百口莫辩。

是啊，为什么兄弟们都死了，他还活着？为什么他没有死在那场战场上？

烈酒入喉难浇忧愁，明月在空难齐当时人。

坐在屋顶上，蒋穹第一次怀疑人生，之前无数次训练，无数次出任务时会产生迷茫，那时候有宁头儿，有兄弟们在身侧陪伴着他，开导着他，而现在，物是人非，他只能看见无数的白云遮住了月辉。

敖凌“疼不疼啊？”

敖凌的语气中带着担忧和心疼，继而又很气愤。

敖凌“都破皮了，怎么能下手这么重！亏他还取了明朗二字，天道道众叛国与否难道看不出来吗！”

蒋穹听见小巷子里突如其来的谈话声，本不在意，可他听见了有人拨开了云雾，让月辉的光芒重新露了出来。

李哪吒“嘶，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在战场上死去的人，活下来的人，以及他们的家人朋友，才痛苦。”

李哪吒任由敖凌给自己上药，时不时呲牙咧嘴。

敖凌“是啊，明明自己的孩子朋友是为国战死的英雄，却要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敖凌的语气不免低落起来，她想不明白，读书人当明事了，怎么会有人那般……

李哪吒小心翼翼的捏了捏敖凌的脸，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李哪吒“小龙女，以后你监督小爷吧，小爷定要做那文武状元！”

敖凌拍掉李哪吒的手，先是笑着骂了一句，而后认真的询问

敖凌“你为何突然这般了，要知道，文武状元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做得了的。”

蒋穹听见了世界上最动听的回答，这是在一对十四五岁孩子的口中说出来的，给予他勇气的回答。

只见李哪吒带着调侃似的语气说道

李哪吒“若我以后能考得文武状元，便能够在翰林院或大理寺任职，小爷可是要干大事的，以后再有英雄被污蔑，小爷便要为他们辩解！”

李哪吒“今日我势薄，他日我定能为其正名！”

敖凌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如果不是不让女子为官，她也想和哪吒一起闯出去，在朝堂上任官为民，主持公道。

敖凌“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咯，带着我的一份力量。”

李哪吒“嗯！嘶，这个宋明朗下手真重。”

敖凌“我看看。”

……

蒋穹摩挲着酒瓶，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俗话说孩童的话最为纯真，这两十四五岁半大的孩子，在所有人都不相信的时候，居然会相信兄弟们没有叛国，甚至会为了心中的正义而声张。

蒋穹一口将酒壶里的酒喝得干净，一抹唇边的酒渍，站起身来，朝着月亮的方向走去了。

反正已经被革职了，他也在自己的老家，远在梧都的事便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已然决定要为死去的兄弟正名。

找不到证据就一直找，总会有蛛丝马迹的，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会一直找下去，哪怕他死了。

只是这位要当文武状元的小兄弟，你可要一直保持初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