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女官

明女史与杜长史，两人一样的迂腐。都天真地以为，只要带着钱带着所谓亲王抵达安国，就能顺顺利利地接回梧帝。明女史不在乎杨盈是否会暴露，杜长史一副舍身为国的壮志雄心。

　　面对两人，商队几人都只苦笑着。

　　夜深人静，鸦雀无声，周遭是树叶被吹起的声音。一走进驿馆房间，刚关上门，几人就开始吐槽那两位随行官员。

　　一向说话委婉又大道理的于十三，也忍不住斥责起来。

于十三“直闯朝堂，痛斥安帝？戏本子看多了吧？”

　　元禄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水，连忙递给落座了的宁远舟和顾牧。

元禄“安人要想发难，只消把使团软禁在驿馆之中，一丝风都透不出去。”

　　于十三打了个响指，靠着钱昭。但下一秒，就被钱昭扒拉开，只看钱昭站在了顾牧身后。

于十三“打个赌，咱们的小公主这样子去到安国，多久会被识破？我赌一天。”

　　元禄瞥了眼顾牧和钱昭，又将目光锁在宁远舟身上。

元禄“以后有宁头儿坐镇，怎么也能拖到两天吧。”

　　顾牧抿着唇，想起明女史，心里就一股无名火。宫里的人都如此瞧不起杨盈，更何况是皇后的女官。纵使萧妍与杨盈关系尚可，但女官侍女总是势利眼。

顾牧“哥拖的了又怎么样？我赌两个时辰。”

钱昭“半个时辰，那个女官不行，她根本不尊重殿下，怎么能教得好她？”

　　钱昭抱着胳膊说完这些的时候，顾牧也转过头与他对视。她们心意相通，都觉得，该把这个女官处理了。

　　钱昭和顾牧这两人，钱昭还在天道的时候，就有些苗头。只是到如今，也还没戳破窗户纸。间客没有好下场，更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平安顺遂。

　　于十三只清了清嗓子，眼神却调侃地落在顾牧与钱昭身上。顾牧羞赧地低了头，默不作声。

于十三“哎，冷宫长大的小公主，就是这么可怜。”

　　于十三拍了拍宁远舟。

于十三“就知道跟你出来就不会有轻松的事。不过公主倒确实是个美人儿。怎么从前没听小牧提过？”

　　顾牧才抬起头，于十三虽然花心，可心地善良。这也是顾牧能跟于十三成为朋友的原因。她握紧茶杯，像是要将杯子捏碎。

　　可的确，无能为力。

　　她松了手，手心涨红。

顾牧“跟你说又能怎么样？阿盈从小就被欺负，我们帮不了，也没法帮。”

　　宁远舟叹了口气，只拍了拍顾牧的肩膀。宁远舟一向冷静，更何况，他不能失态。六道堂所有人都仰仗他一人。

宁远舟“丹阳王倒是好心计，既不想让皇帝平安归来，又不想做得太明显，索性就选了杜长史。这样不通机变的忠义直臣，到时候办砸了事，就成了天命如此了。”

于十三“那现在怎么办？公主要是一进安国就出了岔子，我们连皇帝都见不着，还怎么救人？”

宁远舟“长史是换不了了，得马上让皇后再派个得力的女官过来。”

钱昭“没有别人了。“

　　众人一怔，顾牧也清楚，能教习的女官不多，更别说心无旁骛教导杨盈的，少之又少。

钱昭“宫中能顶得上用的女官就那么几个。除非你是故意找借口，想换你那青梅竹马的裴女官过来，不过人家已定亲了，不太合适吧？”

　　宁远舟呛了一下，见顾牧嘴角上扬，也便放了心。顾牧从小就爱藏事儿，什么都不与任何人说，不管是父母宋一帆过世，还是从安国死里逃生，顾牧从未有过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麻木得像个木偶。

　　因此，当宁远舟知道顾牧情系钱昭的那一刻，又喜又忧。一个木偶和一个木头，能相安无事长相厮守自然好，只怕会独树一帜分道扬镳。宁远舟自然希望，顾牧能平安顺遂，能与心爱的人一年四季两人三餐。

　　于十三见几人心绪不宁，还以为宁远舟对裴九娘还有想法，连忙岔开话题。

于十三“要不，让安国分堂找几个女缇骑过来？”

元禄“来不及吧？再说赵季把各地的地狱道裁撤得七零八落的，能不能选到合适的人，还是个问题。”

　　于十三又油腔滑调起来，他伸出双手在空中画了条凹凸有致的曲线。

于十三“唉，要是能天降一个对安国无所不知的美人儿，就阿弥陀佛了。”

　　却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于十三转头盯着顾牧。

于十三“不对啊，小牧你不是跟宁头儿潜伏过一段时间吗？理应有所了解。“

　　宁远舟也转头看着顾牧。

顾牧“看我做什么？我教不了。你知道我性子急的。应该找个不受朝堂影响、敢作敢为的人来教习。”

　　顾牧陡然想起雪森学来的话，挑着眉压着嗓子问宁远舟。

顾牧“如意不是让你带她上路吗？她知道的不比我们少，怎么不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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