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嚼舌根

早膳过后，不多一会府里就热闹了起来，福伦许多官场上的同僚陆陆续续地带着福晋来学士府串门了，家中的仆役们来回忙碌着，端茶倒水，端菜送果，场面繁忙而有序。客人们在学士府里谈笑风生，扯起了官场上的种种趣事，福家父子则忙着交际应酬。小燕子忙着侍候福晋，恭谨周到，与客人们微笑相迎，在场中显得格外抢眼，一副大家闺秀的优雅风范。在座的个位福晋说起了悄悄话：“这还珠格格也没有外面形容的那么没有规矩礼仪。”

章佳侧福晋也是个爱嚼舌根的：“是啊，这下还珠格格的身份又高了一层，她的身后是蒙古，当初愉妃娘娘不同意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的事情，也不知道愉妃娘娘现在有没有后悔呢？”

说者无意听着有意，章佳侧福晋的话都被婆媳俩听到了，小燕子不曾想自己和永琪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闹的不欢而散，还把尔泰也搭进去了，想来对尔泰也是极不公平的。小燕子心中一阵不安，对于自己和永琪的事情被人知晓感到无比尴尬。她深知这种私事被揭露在外会给自己和福家带来很多麻烦，因此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种尴尬与不安。

福晋注意到了小燕子的落寞与不安，拉过她的手说：“燕子，怎么了？”

小燕子淡淡地回了一句“额娘，我没事。”

“最晚是不是尔泰欺负你了，要是尔泰欺负你了，你就跟我说，额娘教训他。”

“没……没有，他没欺负我。”

福晋似又想到了什么，在他们小两口去请安之前，姜嬷嬷已经派人把白喜帕给福晋过目了，这倒是让福晋误会小燕子是昨晚累到了，吩咐海棠给小燕子搬了椅子。福晋笑着合不拢嘴：“小燕子，是不是累到了，别站着了，快坐下来喝杯茶。”小燕子任由福晋拉着她坐了下来。

旁边的富察福晋是个明事理的，看婆媳俩的一举一动似是没有注意到章佳侧福晋说了什么，但是也不能让她再接着说了，虽然她说的在理儿，但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在人家婆婆面前说这些话了。就悄悄的戳了戳章佳侧福晋的胳膊示意她别说了，章佳侧福晋似是明白了富察福晋的意思便对着福晋说：“姐姐，您也别多想，如今尔泰娶了还珠格格也是极好的，福家总该有人做额附的。”富察福晋微微一笑，心中对于章佳侧福晋的机智表示赞许。她知道，在这宫廷之中，人心险恶，但也隐藏着难以预料的机遇。或许，尔泰娶了还珠格格，对于福家而言，将是一次意外的惊喜。

富察福晋笑着打趣着福伦福晋：“尔泰都成亲了，您呀就等着抱孙子吧！”

小燕子的脸微微一红，底下了头，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别打趣我的小燕子了，看她都害羞了。”福伦福晋的一句话让小燕子羞的快没法见人了，众人见她这么害羞七嘴八舌地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啊，这女人嫁了人就该为夫家生儿育女。”

福伦福晋看着小燕子的样子给她解围：“孩子们的事情由他们去吧，我们这做长辈的也不能逼的太紧了，尊重他们的选择和决定也是很重要的。毕竟，他们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来成长和学习。”

福晋并非墨守陈规，其思想颇具前瞻性。对于尔康和紫薇的事情也并没有因为紫薇的出身而瞧不起她，也没有因为小燕子不懂规矩而讨厌她。相反她觉得这姐妹俩形影不离的友情让她感到羡慕，她知道，这种真挚的情感比财富与地位更加珍贵。每每看到姐妹俩的互相扶持、欢笑，她都暗自为她们感到高兴。

在这宫廷中，充满了尔虞我诈与尔虞我诈，能有如此真挚友情的关系实属珍贵。小燕子的率真和纯真，让她感到温暖，而紫薇的温柔和聪慧则让她深感钦佩。她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和魅力，正是这种多样性构成了她珍视的友谊。能拥有这两个儿媳妇是多么难得啊，等以后紫薇嫁过来，既没有妯娌矛盾，还能使得家中更加热闹欢乐。她就可以把府里的琐事交给紫薇，自己就专心含饴弄孙了。

“小燕子，额娘不催你们，你和尔泰过的好额娘就放心了。”

小燕子说着已经依偎到福晋怀里了“额娘，谢谢你。”“好孩子，谢什么。”

几位福晋看着她们婆媳和睦都漏出了羡慕的表情，她们心中暗自期盼着自己也能有这样和睦温馨的家庭，于是开始思考着如何在婆媳相处上作出改变。她们明白，和睦之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立起来的，需要双方的包容与沟通，更要有彼此的互相体谅和尊重。

尔泰一直陪着福伦在前院敬酒，只是他的目光不时地投向后院。尔泰内心隐隐感到对小燕子的担忧，仿佛某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萦绕。他试图集中精神应对前院的宴席，然而心思却时常飘向了另一个方向，还被尔康嘲笑了好几次。

夕阳西下，四周寂然无声，充满暮色的街头，点点灯光，放射着幽黄的光线。学士府的宴席早已散了，接待了一天的宾客众人已是疲惫不堪了，早早用过晚膳之后，福晋就吩咐他们各自休息去了。

小燕子回到她和尔泰的院子才彻底放松下来，她这一天一直跟在福晋身边听那些命妇福晋们唠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实在是没意思。可是作为主人又不能不出席，只好在一旁陪笑。

“小燕子，今日在跟着额娘身边，额娘有没有为难你啊？”

“尔泰，你怎么会这么想你额娘，我觉得你额娘真的很好，我非常喜欢，她还给我解围。”

“是吗？”

“是啊，是啊，尤其是那个章佳侧福晋说的那些话……”

谈及章佳侧福晋小燕子，刚刚那般的喜悦神色如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郁的神情。她又想到了章佳侧福晋说的“如今还珠格格的背后是蒙古，不知道愉妃娘娘有没有后悔”，在加上她和永琪的关系闹的人尽皆知，还把尔泰拖下水，外人还不知道怎么讨论他们三个呢？她觉得自己着实对不起尔泰。还有白喜帕那件事，虽然福晋说不着急抱孙子，但是她也看见了福晋流露出来的渴望。想着这些烦心的事，不知不觉流下了两行清泪。

尔泰看着小燕子哭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福二爷从来没有哄过女孩子，有些手忙脚乱的，着实好笑。

小燕子，别哭了，我去给你找点好吃的，让你开心一点吧。" 尔泰说着，拍了拍小燕子的肩膀。他虽然不擅长安慰别人，但此刻却尽力想要让小燕子笑一笑。

小燕子轻启朱唇，声音饱含泪意：“福尔泰，你是不是忘记了，才刚刚用过晚膳。”

“是是是，小燕子，别哭了，要是让额娘知道了，又该训斥我了。”

小燕子反而哭的更凶了，尔泰上前轻轻地把人拥在怀里，拍打着她的后背，以防被呛到。“小燕子，能告诉我章佳侧福晋说了什么吗？”

“尔泰，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拖累你了。”

“这是什么话，娶你我是愿意的，相必你从紫薇那也知道了一些什么。那么小燕子我告诉你，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从见到你的第一次我就心动了，可是看着五阿哥势在必得的样子，我就心甘情愿的退出。直到你在五阿哥撞得遍体鳞伤，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你，所以接受了皇上的指婚。或许在皇上的眼里已经看出了我对你已生了情愫，才给我们指婚的。”

“小燕子，你愿意让我做你的燕夫吗？我答应你现在不会勉强你，我也知道你现在没有爱上我，但是你可以试着接受我，接受我对你的好，好不好？不要再躲着我了好吗？”

小燕子趴在尔泰的肩头，听着尔泰委屈的语气胡乱的点了点头。她确实不能再躲着尔泰了，既已成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确实不合适。尔泰松开小燕子，让两人的身体有了些微的距离，仿佛是为了给彼此更多的空间。尔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又在她的眉心浅啄一下又赶紧离开。“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躺在床榻上，尔泰已经睡熟了，而小燕子却失眠了，迟迟没有入睡，想着白日里那行福晋说的话，又想到了尔泰的一番告白，心中五味杂陈。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