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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病了

盘手串

“春喜,春喜不是我,我没有你相信我,李峰,李峰我没有……我没有,我……你看看我呀!李峰我是翠翠,我是翠翠呀!”

对,你没有看错,大街上那个蓬头垢面,几近疯魔的女人就是我,他们说我病了,所有人都说我病了。

警车呼啸而过。身后跟着的是一辆同样鸣笛狂响的救护车,他们追了我;两条街,而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因为我看到李峰在不远处向我招手,近在咫尺却于遥不可及。

“翠翠,翠翠……”他依然那么帅,笑起来阳光灿烂让人挪不开眼睛。

“李峰,李峰等等我……”我执着的追上去,却瞬间感到脸颊生疼。

“啪!”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是我妈,“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就没这么丢人过。”

我红着眼睛,泪水落在虎眼手串上,摸着生疼的脸颊,乖乖身处手来,“不要绑我,我不会跑的。”我低低的哀求,可是没有人理我,也许是错觉吧!我忽然觉得此刻站在我对面绑我双手的护士小姐姐就是李峰。

余光中我看到他嘴角一咧笑的很得意。但我回过神来仔细看,发现那只是一个脸很白,模样很清秀的护士小姐姐。一切难道仅仅只是我的错觉吗?TMD难道我真的有病吗?

我想着,突然有一阵阴风从我后脊背吹过,猛然的让我汗毛倒竖,我心里忽然就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此行定不顺利,我不能上那辆救护车,我一定不能上。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挣扎了,“李峰,是李峰和春喜要害我!是他们要害我!他们要报仇!啊!”一阵抽搐,我很快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牢牢固定在了医院的病床之上。

黄昏,昏黄的日光照在洁白的充满消毒水味的床单上,多了一抹生气,这一整天,我吃喝拉撒都是在床上进行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保证,我不再闹了,护士姐姐,求求你们放开我吧!”我垂下眼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鞋,说起了好话。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晚饭的时候,由于我表现良好,终于可以和别的病人一样自己到餐厅吃饭了,重获自由的感觉别提多高兴了,然而我刚刚提起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多久,便被告知这该死的地方便是进来就很难出去的A市精神病院。

这个地方谈不上臭名昭著,但也不是什么精神病患的福音之地,很多病患年纪轻轻从这里进来,然后便在这里终老。

“嘿,新来的,你手上那是啥玩意儿,摘下来瞅瞅,嘿,我说你了!!”愣神间一个高胖的女青年从我身边痞里痞气的走过,看样子是这里挑梁子的院霸。

“不好意思,我没义务给我你看。”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老大。这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我对这种人一向没有啥好感,更何况我所有值钱的东西,手机手表都被没收了,就剩下这唯一陪伴的念想,是万万不能给人看的。

“什么,你说什么,你个兔崽子,敢惹老娘……”女青年说着就像瘦弱的我扑了过来,我刚准备还手,一个矮个子胖大妈却挡在了我面前,“耽误了大家吃饭,一个都别想好过,瑞瑞我可提醒你,不要新人一来你就使这一套。”胖大妈说着温和的笑了,那笑容看起来亲切,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让我的心像掉进了冰窖一样冰寒。

“好吧!既然婆婆为你求情,这次……算了……”瑞瑞阴阴的看着我,明显的不情愿,但她到底还是走开了。

“你,你,你出来一下,上治疗……”

让我意外的是,饭刚吃到一半的时候,瑞瑞和其他两个姐妹便被护士带走了,一夜都没回来,而这是我在这家医院的第一晚,或许是因为安定的作用,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我看到病房外的走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瑞瑞昏迷着嘴角满是污物的被推了进来。而其他两个姐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不曾来过一般。而醒来之后的瑞瑞,眼睛里已经失去了神采,变的痴傻。

医生说这是病情极具恶化导致的,已经失去了治疗价值,再待在医院也是浪费医疗资源,已经通知她家人来接她出去了。

我本以为生老病死是人之长情,然而在这家医院的病人之间却流传着不一样的说法。超越科学也超越了我的认知。

很快就轮到我做电疗了,别提有多紧张了,因为我听临床的夏姐跟我讲,瑞瑞便是做了电疗才变成那样的。至于做电疗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这么恐怖啊,那我可不可以不去。因为我也不知道啥叫电疗。

夏姐说,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新来的你们每个人都逃不掉……除非你有本事,胖婆婆就没有去过。

本事?!住个院要什么本事,我还想再问。便被护士无情的带去了一个满是玻璃罩的治疗室里。

关于电疗,我起了个别致的名字,便是“烫头”,具体操作过程就是把头发上插满电极然后带上一个烫发一样的帽子,通电,电到你头发冒烟身体抽搐为止。

虽然这叫做无抽搐电疗,虽然打了麻药,但电的过程依旧分外难受。就在我身体不能耐受的时候,手上的手串突然烫了一下,接着我便失去了意识。

梦似乎很长很长,梦中的场景很黑很黑,突然一束微亮的光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了灯光下黑白色的李峰,他手中的玫瑰依然鲜活,却瞬间化为了灰烬,“翠翠……”他看着我,张开嘴,鼻孔和嘴巴里有大堆大堆鲜活的蛆虫爬了出来,很快的四周围满满的都是。

“不要,不要过来,走开,走开……”我强忍着恶心奋力驱赶着。心头一惊便醒了过来。一股糊味从头顶上传来,头发烧焦了,而我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我大声呼喊着,直到看到黄色的求救电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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