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雪凝：“话说，这八百年来，你和素心如何了？”

听着雪凝这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调侃的话语，思言默默转头看着那钓鱼的鱼竿，似要把那鱼竿看出花来，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看着只给了自己一个后脑勺和发丝下那通红的耳朵，雪凝沉默了片刻后，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

雪凝：“噗，咳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吧，思言，算上我闭关的这八百年，得有近一万年了吧？哈哈哈哈哈，这洪荒估计谁也不曾想的，天界堂堂华月仙尊会对医仙素心动情，更想不到，哈哈哈，近一万年了，居然还没把医仙素心追到手，哈哈哈哈哈，哎哟，不行了，不行了，你居然是这样的华月仙尊。”

听着雪凝毫不留情的取笑的话语，思言额头上蹦出几个十字，额角青筋跳了跳，愤愤转过头来却看到雪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有点无奈和无语。

放在茶几上的手不自觉的曲起轻轻敲击桌面。眼睛危险的眯起道：“雪凝，够了啊，近一万年都还没追到素心，你这样看我笑话，真的合适么？”

看到思言的神态，雪凝赶忙停下了笑声，咳了咳后陪笑道：“我错了，我不该看你笑话的，下次不会了，你冷静。”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嘿嘿，我下次还敢。’

看着雪凝眼里还未散去的笑意和跃跃欲试的小表情，思言表示，他根本不信这小妮子会这么老实。随后开口道：“哦？是嘛？”

‘不就互相伤害嘛，我会怕？小意思。’心里想着，嘴上却道：“也不知道是谁，说好是去历劫恢复实力的，结果啊，却是一身伤的回来，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啊，某个人恐怕就不止是修养八百年这么简单了呢。”

哪料，话语刚落下，思言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遭了！’连忙抬眼去看雪凝，果然看到雪凝沉默的样子，不经暗暗懊恼，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呢？这下闯祸了吧。

突然被思言提起往事，雪凝沉默了，一时间四周一片寂静。

少顷，天边云彩散去，一缕阳光落下，雪凝目光悠远而又恍惚，良久，思言突然感觉到雪凝变了，如果说以前的雪凝如山间清泉一般清澈，那么如今面前的雪凝却只剩飘渺，好似下一刻就会羽化而去，身归虚无，这一刻，不得不承认，思言慌了。

就在思言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雪凝回神，开口道：“如过往之流水，潺潺而淡之，如春风之拂过，冰雪而凝之。思言，已经过去了。”

听到这话，思言顿了顿后，拿起茶杯咽下杯中茶，好似就连苦涩也随着这茶水一起咽了下去般，而后微微叹息，不用问也已知晓，她终究还是记起来了。

思言：“你真的放下了么？”想到那个经常来自己殿里玩闹的小丫头，思言不忍的开口询问着。

雪凝沉默了一下后，缓缓开口道：“....思言呐，可知我从未拿起，又何谈放下？”从未记起又何谈忘记？

这未说完的后半句，默默藏在心里，而，思言却明白了雪凝还未说完的半句是什么，只能一声叹息。

间气氛如此沉重，雪凝想了想还是轻轻放下茶杯，起身道：“好了，茶也喝了，旧也叙了，我也该回去了，呐，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你把素心追到手哦，走了。”

看着不远处消失的背影，思言瞬间破功：“果然啊，不管怎么变，她还是她，就不该不忍心的，这个臭丫头。”然后又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起身向室内而去。

直到走出殿外，雪凝才停下，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化作青烟离去。

其实这次来，和老友叙旧是真，想看看他是真，想告诉他，他有一个女儿也是真，只是啊，看到他提起素心的时候，眼里的温柔，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而这个秘密再无亲口告诉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