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对话

宁远舟看向那笑吟吟的女子，她虽然面上笑得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损人得很。

上一次见到程鸢，是在牢里。

是她设计让赵季将他送到军营里当个伙头军，好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的。

记忆回到了半月前，当时他还在六道堂的牢狱里住着。

那时他被设计退位，加上章相有意扶持赵季，这六道堂的堂主就换人了。

他原本想着能好好退休了，不曾想赵季用莫须有的罪名抓了他，让他下狱。

在牢里的日子说好不好，可也不坏。

程鸢却时常来看他。

他任堂主时，程鸢是六道堂的副堂主，她当时就是个拼命三娘，不要命的往上爬，三年便成了六道堂一人之下的副堂主。

如今是赵季当家，她还是副堂主，却少了分冲劲，权力尽数放了不说，连人都时常不在六道堂，来了也只是来看看宁远舟。

半月前，程鸢带着张记的一口酥来了牢房，同他说。

程鸢“吃完就上路吧。”

.....

宁远舟还未咽下的一口酥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干咳了几声。

叫他咳嗽的当事人却面色照常，因为戴了面纱，那仅剩的一双眸子就格外醒目。

眉眼弯弯，看起来他一出丑，程鸢心情就不错。

程鸢“你不是一心想要隐居吗？机会来了，就看你抓或不抓。”

宁远舟对上程鸢的眼睛，他知道程鸢不是开玩笑的。

宁远舟“程大人这么好心？”

他一直都摸不透她，三年前程鸢经宋老堂主引荐进了六道堂的阿修罗道，六道堂的阿修罗道确实多为女子，可想程鸢这般的女子，却少之又少。

不过两年，她就碾压众人，成了六道堂的副堂主，她御下温柔亲和，平日里总是笑吟吟的，可却没人敢看低她，因为她曾一人杀了数百名死士。

笑容就像她的伪装，可偏偏，没有人撕破她的温柔。

除非那个人是宁远舟。

六道堂早有流言，待人亲和的程副堂主和宁堂主之间不一般，具体表现为程鸢与宁堂主说话是总是有些阴阳怪气，宁堂主有段时间也躲着程鸢。

他们猜测，是程堂主看上了宁堂主，可宁堂主不从，程堂主就因爱生恨，处处挑刺。

程鸢弯下腰靠近宁远舟，在离他不过半拳出停下，语气挑逗。

程鸢“我呀，也是只对你好心。”

程鸢“毕竟，人人都知道我对宁堂主...爱而不得。”

说到“爱而不得”时，程鸢还微微凑到了宁远舟的耳边，耳朵传来的温热叫宁远舟下意识躲了一下，下一秒却撞见了程鸢那双桃花眼。

宁远舟直直的注视着程鸢的眼睛，周围被女子的馨香包围，他莫名的喉咙突然一阵发痒，这会儿是真想咳了。

宁远舟“咳..”

程鸢在他隐隐有咳嗽的迹象时就直起了身子，轻轻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小瓷瓶丢到了他身上。

程鸢“别没命去。”

她也不知道，宁远舟在牢里什么时候染上了风寒，只知道她来时，他就一直在咳嗽。

程鸢离他远了些，他的状态好了不少，怕程鸢看出端倪，用手遮挡了一下。

宁远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