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听了离夜澜的话，梁蘅的心也渐渐放下，心里的事也没那么难说出口了，

“……师兄，我有一个想法。听说在大斗魂场比赛有奖金，我想去试试看，毕竟……总这么依靠你也不好。”

离夜澜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姑娘的生分一时半会是化不开的，可他也知道，梁蘅的两个魂技全是偏远程了，她的武魂又是古琴，一旦敌人近身，她怕是除了拿琴砸人之外别无手段。

想到这，他就随口把自己的顾虑说了，自然是不建议她去。离夜澜最后的话也留有余地，如果梁蘅遇到了可以托付后背的近战性魂师，那两个人就可以去参加二对二斗魂。

梁蘅走后，这个问题还在离夜澜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是偏辅助属性的魂师，就个人而言，在赛场上他比梁蘅还没有一战之力，看来不仅梁蘅应该找个同伴，他自己也应该。

同伴，同伴，同伴。

离夜澜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校园，道路七拐八绕，他很快就来到了一片陌生的空地。

与其说是空地，倒不如说是个大坑，而且就它的直径和深度来看，要么这是陨石撞击地面的结果，要么就是有两个封号斗罗在此大战，打得天塌地陷连大道都磨灭了，这坑就是这场大战的副产物和见证者。

坑边有一张木质的小桌，紫檀色的香炉中插着三根香，却都是灭的。一位女子坐在一旁的方凳上，闭着眼似睡非睡。

“此是何人，再走近些吧。”

“再走近些吧。”

两道声音渐次传来，第一道自然是出自那女人口中，第二道却好似来自地下，它先在在泥土和岩石间横冲直撞，又在那大坑中来回激荡，不知折腾了多久才全数传了出来。离夜澜听到回音的同时，地面似乎也在微微地颤动。

离夜澜的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跑，事实上在他意识到之前，身体的本能已经驱使着他朝相反的方向跑出了一段距离，可他突然不动了，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九个魂环从那个女人的身上缓缓浮现出来。

“！”他彻底放弃了逃跑的计划，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来占卜吉凶吧。”女人和地下的声音一起说。

离夜澜一头雾水，他看得到桌上的香和香炉，却没有发现可供点火的物品，然而被一位封号斗罗盯着他又不敢不动，只好把心一横，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向那三炷香输送起了魂力。

女人身上的三个魂环同时亮起，三炷香也无火自燃，它们产生的烟在空中幻化成诡异的形状，一阵风吹过，烟便尽数消散了。

“你的小命，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女人和地下的声音一起笑了起来。

“你会早早地、早早地死去，可你又无法死去。你的烟被风带走了，他要你死，又不要你死，哈哈哈哈哈哈哈，何其有趣的命呀。”

不知何时起，那香炉上的花纹开始变化，最终组合成了一只闭着的眼睛，香炉和女人的眼睛同时睁开，一样的猩红骇人，

“好啦，你走吧，大胆的旅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离夜澜如梦初醒，开始惊恐地逃窜，也不知跑了多久，四周渐渐黑了下来，一轮明月突兀地挂在天上，肆无忌惮地播撒它清冷的光辉。

“皎皎辉映，满月在上，这是不让【我们】再继续看了？”

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轻的，地下的声音却久久没有跟上，在离夜澜想明白什么之前，他已经晕了过去。

（一些补充内容：①女人的部分台词来自《伥鬼》歌词的中文翻译。②有“乌云遮月菩萨闭眼”的说法，所以反推月亮出来之后一些妖魔鬼怪不能再肆意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