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环

这边儿扁鹊横尸当场，祝融那边儿更是异常顺利，本来就是些没有胆色的逃兵，遇上一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很快就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我们找到卧底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据和路雪判断死了至少两天了，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判断那则情报到底是不是他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出的了。

于嘉恒（不死鸟）他…是叛徒吗？

凌安南（阿修罗）不知道，都有可能，按照扁鹊的习惯，不管是不是，只要他暴露了，都是死路一条。

一行人沉默着搬起了卧底的尸体运回去，直到上了回程的直升机，大家想起来问汽油和那个什么远山黛的时候，突然发现阿修罗坐在哈雷旁边倚着舱壁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哈雷的袖子。

田果（开心果）阿修罗怎么了，她不会也受伤了吧？

田果（开心果）她今天可是一个人出去了两回。

唐笑笑（芭比）应该没事儿吧，我看她身上没有伤啊。

何璐（和路雪）大家不要出声，让她睡会儿吧，今天这情况对她来说有点儿残酷了，一直绷着精神，松下来就让她缓缓吧！

随即机舱里就保持了一种极致的平静，还没飞到半程，阿修罗突然就醒了，猛然支起身子，喘着粗气，往周围看了一圈，才又塌了腰靠在了舱壁上。

刘艺（哈雷）怎么了？

凌安南（阿修罗）没事儿，做了个梦而已。

凌安南（阿修罗）到哪儿了？

刘艺（哈雷）还没过半程，你可以再睡会儿。

凌安南（阿修罗）不用，这会子精神了。

凌安南（阿修罗）你现在怎么样？

也不等哈雷回答，我自己卷起了哈雷的袖子，确定没有什么影响之后，才松了口气。

田果（开心果）这样能看出来中没中毒？

凌安南（阿修罗）嗯。

田果（开心果）哇，神奇，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什么什么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说玩儿到你头上了？

凌安南（阿修罗）远山黛，一种MR自己研发的毒药，只有MR的杀手才会使用，MR还在的时候一般都存放在我手里。

凌安南（阿修罗）MR的杀手在杀人的时候，一般会在尸体周围留下MR的标记，代表来自MR的警告，但毒杀时很难留下标记，所以要使用特殊的会造成特别性状的毒药，一般情况下会由青帝的手下研发出好几种，赤帝从其中选出一种，毒药的制作配方由赤帝保管，解药的方子则留在青帝手里。

凌安南（阿修罗）本来呢，有这么一种也就够了，但第二任赤帝不愿意遵循第一任的旧制，所以MR就养成了每一任赤帝都拥有一种标志性的毒药的习惯，远山黛就是由我选出的毒药。

欧阳倩（蚊香）怎么起了这么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凌安南（阿修罗）知道尸斑吗？

大家点头。

凌安南（阿修罗）远山黛对人体的作用原理和尸斑的形成类似，是血液的沉积凝结，中毒者毒发后所表现出来的性状就是遍布全身的青黑色血管纹路，远看就像是水墨画的线条，因此得名“远山黛”，也叫“水墨河山”。

凌安南（阿修罗）这东西毒发最多一个小时，幸亏这是赤帝的碧血营，幸亏我跟姚延逸的交易包括这东西的解药方子。

哈雷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的骤然握紧，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

凌安南（阿修罗）我记得我还要跟你们解释一下那个爆炸来着。

凌安南（阿修罗）碧血营底下是有一层中空部分的，而且不止碧血营，MR大部分据点都有这么一个中控地下层，各据点主事者会选择一种喜欢的自毁措施安装在这一层，遇上清剿或者是黑恶势力之间的东风压倒西风就会舍弃一个据点端掉对方，这些汽油就是碧血营的自毁装置，当时我任务结束时没能全部处理掉，回国后又没了处理的主权，只是出具报告递交给了这边的军方，居然到现在还没处理掉，不过也给了我一个取巧的机会，虽然没了原来那种毁了这一方天地的破坏力，也算是有点用处。

凌安南（阿修罗）我出去是为了打开汽油上升的阀门，大牛则是用子弹射出时的热量点燃了埋在各处的燃料，汽油少了些，炸的比预计的晚了些。

叶寸心（敌杀死）那那个扁鹊呢？你不是说他被追杀了，他为什么会……？

凌安南（阿修罗）只能说MR太不干净了，想着五权分立，追求平衡，但是各个都有小心思，姚延逸和我联手，霸下想暗算我反被我利用，现在看来高明远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罗征死的还真是不冤。

凌安南（阿修罗）扁鹊本来归我管，他犯了MR的忌，我要避嫌，所以不能处理他，他就落到了黑帝手里，不过先青帝过身，先赤帝暴毙，他这个两人的得意门生居然跟高明远搭上了，哄的高明远盯着猜忌为他遮掩，有点儿本事，可惜用错了地方。

故事讲完，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再次沉浸在了刚刚的梦境中。

在梦里，透过今天哈雷的背影，我站在了十一年前我父亲的背后，用手里的蝴蝶刀救回了他，他就那么微笑着看着我，微笑着跟我挥手告别。

十年来，除了一遍一遍回想他的死状，我从未梦到过他，不是我不想，我也不信什么托梦，只不过是仇恨作祟觉得无颜面对他而已，但其实他又怎么会怪我，如果他真的在天有灵，我和我哥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时，他只怕恨不得以身代之。

从击毙赵成，端掉MR，到击毙周伟春，再到今天救下被挟持的哈雷，我这二十一年的人生好像在蝴蝶刀扎中扁鹊的那一刻形成了一个闭环。

我好像并不是一直那么的无力。

我好像真的能保住些什么了。

我好像真的放下了。

我好像真的在十年的轮回中救下了自己。

凌安南（阿修罗）（爸爸～，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你的南南一定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