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下葬

　　宁远舟领着晚橙儿到了前院，这么大的灵堂她不可能没注意到，宁远舟也不打算全部瞒着她

　　他跪在牌位棺材前为先人烧香，磕三个头起身

宁远舟这是我义父的牌位，他生前指定要我为他抬棺方能入土

宁远舟但先前在参军未能及时回来，今天是我义父入土之日

晚橙儿我可以上香吗

　　宁远舟点了点头，晚橙儿学着他方才样子燃香，磕头时口中说着听不懂的话语，等她三拜起身宁远舟才问道

宁远舟你刚才在说什么

晚橙儿是家乡有人去世，母亲和父亲教我说的往生话

晚橙儿用中原话来说，意思是

晚橙儿此生圆满，为人足乐

晚橙儿来世幸福，一帆风顺

晚橙儿在世亲朋，永记于心

　　两人从灵堂离开，看着落叶纷飞的院子，宁远舟想着明日便走最后做些什么吧，拿起一旁的扫帚开始扫地

晚橙儿我来扫吧

　　想也想得到晚橙儿怎么可能扫过地，宁远舟推着她坐到身后走廊栏上，转身又去扫地

宁远舟坐着吃一口酥吧

宁远舟你四肢无力，身娇体弱，让你干活搞不好还不够我看大夫的钱呢

晚橙儿那我可以做什么吗

宁远舟你以前在家都做什么

　　回忆汹涌而来，晚橙儿敞开笑容说道

晚橙儿逗鸟，喂鱼，种花，穿新衣服

宁远舟可惜啊

宁远舟这里没有鸟，没有鱼，没有花，更没有成箱成箱的新衣服

晚橙儿这里有我，有你就可以了

元禄还有我

　　背后突然出现一人声音，晚橙儿属实被吓到身体抖了抖，顾不上看他，疾步向宁远舟身侧跑去，躲在他背后，轻轻拽住他衣袖

晚橙儿他是谁

宁远舟昨天太晚，忘给你们俩介绍了

宁远舟这是晚橙儿，我从天门关回来时结交的朋友

　　听这么说，晚橙儿也明白那人与宁远舟定是极好的关系，从他背后挪出些身子

晚橙儿你好，我是晚橙儿，来自苗疆

元禄你好，我叫元禄，是他最好最好的兄弟

　　两人友善打过招呼，晚橙儿被宁远舟拉着坐回栏杆处，另一侧元禄靠在柱子上，双方都在打量彼此

　　宁远舟没再继续扫地，招呼两人走，元禄凑近宁远舟说道

元禄那昨晚那个姑娘呢

宁远舟她若是醒了见没人走了便罢

　　灵堂处该带的都收拾在了篮子里，元禄提着，晚橙儿全程跟在宁远舟身边

　　元禄今早雇了丧葬生意的人来，负责抬棺，挖坟和立碑

　　待人都走后，宁远舟和元禄跪在碑前磕头，晚橙儿本也要跪下，但被宁远舟阻止，说跪过一次就算

　　看着灰色石碑，垒起黄土的坟，晚橙儿在后想着

晚橙儿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晚橙儿当初是谁还嘲笑我半只脚踏进坟墓，现在有了碑铭的分明是你自己

　　不巧，下葬之后下起一场雨

　　正巧，下葬之后迎来一场雨

　　幸好三人出来前都带了斗笠，收拾好一切回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