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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与真理22

乌鸦与写字台

生在这个位置上,她有太多的过虑,不可能为所欲为。所以智灵们都说,她最是遵守规则了。

规则既生灵智,便有其意义,她只能是见证者,却不能主动强行剥夺他们的意义。

不过,无论过去多久,她都无法理解的心理,如今在楚狱的帮助下,她总算有所明悟——她讨厌违背了诺言的柴恩,讨厌到不希望他继续存在于世。

这是陆启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的,可他却没有直接告诉她,反而迂回了这么大一圈,引出了这么多的事,甚至复制出了“米拉尔”,又使她最终成为如今的楚狱。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阿拉尔有朝一日能自己理解这些,理解何为完人——完整的人。

所以,当楚狱借着自己与阿拉尔之间的特殊联系性,使用出属于阿拉尔的能力时,阿拉尔默许了。

用她从楚狱那里得到的记忆来解释就是:反正这么做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自己也不算破坏了规则。

“不……”

柴恩感受着自己拥有的力量正在逸散向虚空中,他阻止不了,更动弹不得。

所谓的「一念成真」,便是所想即所现。

就像阿拉尔觉得这颗糖是苦的,那它必定就是苦的。可如果她觉得糖就是一种甜物,那所有糖便只能是甜的。

楚狱本就是阿拉尔的复制体,她差的只是曾经因惩罚规则而失去的对一切规则的感悟,而现在有了阿拉尔的记忆,她缺失的这一部分也就能补上了。

只不过,就像阿拉尔不会随便主动去搜寻她的记忆一样,她一直以来都是只用自己拥有的力量,而不会主动去搜寻阿拉尔的记忆,“借用”她的力量。

但眼下,面对比她存在得更久、对规则理解得很透彻的柴恩,她不会继续端着她的习惯,毫不见外地行使了阿拉尔的力量——哪怕那是阿拉尔从不曾用过的「唤回」。

柴恩难以理解,只是一个复制体而已,她怎么可能行使得了阿拉尔的力量?

“陆医生,快,快阻止她!”

陆启明却是取出了自己左手手腕里的「真理」系统载体,解除了与其的契约,随手扔到了地上,又用右手手腕里的DEX-Lu扫描着柴恩。

“在我初初来到阿拉尔大人身边时,回应她的呼唤,等待着她的「唤回」是我期盼了许久的事。只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人云亦云的流言,大人其实并不会行使「唤回」。”

“「我需要你」这四个字对她来说本就违反了她所制定的许多规则,所以,我也一度迷茫自己来到大人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视线从DEX的虚拟屏移向柴恩:“是因为「本源」认为需要有一个监察使吗?还是因为那是师父希望我来呢?我想了很久,直到我看到大人因为你带着一群人离开了「本源」后,她终于表现出了那么一些不怎么明显的变化。”

她的「讨厌」出现了,她讨厌背诺之人。

从这天开始,他想,他终于找到他来到大人身边的意义了。

陆启明看着屏幕里闪过的数据,这份数据非常宝贵,也许这将是「唤回」现世的唯一一份数据了。

大人不会允许她今后再次使用「唤回」,而她应该也不会再次主动使用大人的力量。

柴恩“死”了,各种意义上的消亡了,任何时间线都不再会有他的存在,阿拉尔也不会允许有人去纪念他的,就算将来智灵们谈起这段过往,他们只知道「真理」曾有个首领,但他是谁?时间会让他们遗忘的。

佩兰布鲁斯将手里的「钥匙」抛给了楚狱:“这东西还是您自己保管比较好,另外,希赛罗纳大人托我给您带句话——「待尘埃落定时,我在门的另一边等待你的到来」。”

门的另一边?

楚狱看着手里的光团,光团入手后,她才发现里面封印着一枚她无比熟悉的结晶体。

“门的另一边是指哪个门?这「钥匙」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人不会把事情弄得太复杂,门就是门。至于它,我想陆医生比我更有发言权。”

他重新将兜帽戴上,侧身道:“我的任务结束了,不过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替我向阿拉尔大人问声好,再见了,楚小姐。”

他说完话,身影便瞬间消失不见。

FG75:“宿主,我建议你现在就把它交给你的世界树。”

“怎么说?你认识它?”

FG75:“根据我对它的扫描结果,它很有可能是培育出你的本体的‘种子’,也就是他们用来复制阿拉尔树的那颗果实里的‘种子’。”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柴恩会把它称为能够控制宿主的「钥匙」,这东西就相当于宿主本体的核心。

FG75:“如果一直以来都是陆医生掌控着「钥匙」的话,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你一直都没出什么大事了。”

“……你这话说的还要我谢谢他?”

75可是知道她多讨厌陆启明的,连忙矢口否认道:“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想!我只是刚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我自己都没深想的!”

陆启明看她沉默地看着「钥匙」没动静,心里猜测她可能是在和FG75对话,他全当不知,终于主动开了口:“楚……”

谁知他才发出了第一个字的字音,就收到了来自她的恶狠狠的视线:“我不允许你称呼我的姓名!”

“……”

总不能真要叫她米拉尔吧?他感觉他要是敢这么叫,她能立刻把因斯克召来,又给他禁锢起来“浇水”了。

陆启明轻呼一口气,重新张嘴道:“大人,关于「真理」,您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这不是阿拉尔的活?”

“阿拉尔大人不可能亲自出手的,否则她也不会让一切发展至今。”

看来作为混沌至高,还是个非常憋屈的身份呢,那她就更不可能考虑阿拉尔之前的提议了!

“陆启明,事已成定局,都这会儿了,你还想忽悠我?”

“不敢。”

“你已经在忽悠我了。”

“……”

只要她真的担下剩下的处置「真理」的活儿,就等同于她在扛起本不属于她的责任,等于她默认了阿拉尔的提议——成为阿拉尔。

哼!她才不会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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