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适合做老师

又或许是面对陌生人才会有的拘谨，几个小孩都很乖巧，能够画出自己名字也让他们有了自豪感。在询问他们是否记下以后，穆凡站起身带着一群小孩在村子附近闲逛。教他们辨认地上生长的植被，里面那些具有药用效果，又该如何泡制。

“这些药材很常见，采集起来即便不泡制，带到镇上卖出去都是一笔收入。”穆凡俯下身，采下一株盛开着黄色花冠，絮状蓝紫色花骨朵的生血草，“受伤了可以将它洗干净后捣烂敷在伤口上。”

将手中盛开的草药递给好奇的孩子，穆凡继续朝前走着，这个世界太落后了。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任何记载，他们的文明传承便断了。若不是他曾绞尽脑汁寻找解决双生武魂修炼问题的办法，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浑浑噩噩的活着，像其他魂师一样按部就班的修行。然后到了退位的年纪娶个妻子，生下一个拥有天使血脉的孩子。只可惜他看到的足够多，他不甘心只成为这世界可有可无的一员，他无法去见证未来，他可以培养为他见证一切的眼睛。

他也许是真的疯了，却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总要有人去做，有人背负，才能打破格局。他不是个伟人，他只是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小人”，他利用了所有人。

“小哥哥，你好像不开心。”

穆凡回过神来，沉默着重新行走。

叶泠泠回来时已经是旁晚时分，两人又在村子里留宿了一天，次日动身。

“小哥哥，等一下。”

一道清脆的童音从身后响起，穆凡转过身去，就见昨日那几个孩子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小孩手里还拿着个什么东西，似乎是个木雕。

“这个给你。”

穆凡伸手接过了那个只有小孩手掌大的木雕，歪歪扭扭的勉强能看出有个人样，“谢谢。”

“小哥哥以后还会来吗？”

“不知道。”穆凡无法回答，说不定某一天就会死去，“回去吧。”

叶泠泠将一切看在眼里，两人出了村子一段距离了，她才开口，“你很喜欢小孩？”

“不喜欢。”穆凡将那粗糙的木偶放进衣兜里。

她似乎认了一个喜欢口是心非的哥哥，不过这倒也没什么，至少能让他看着像个正常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日复一日只知修行的痴人。这一路上她还发现了，穆凡很喜欢教导小孩知识，他们停留的时间不久，他会教他们识字，教他们算数。他找了块坚硬的木料，说是要自己做一个面具。

“你以后要是做一位老师，肯定会很尽心负责。”叶泠泠抿了抿唇，穆凡也很喜欢教导她，魂兽的习性，年限，弱点，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不适合做老师。”

自此以后，无论他们在何处停留，穆凡再也没去与村里的小孩打交道，直到来到西尔维斯帝国。他换了身衣服，将头发扎了起来，带上了自己雕刻的木制面具。

看着城门口那已经泛白破损的悬赏令，穆凡走进了隶属于西尔维斯帝国的乌月城。在城内两人租了一间两室一厅带厨卫的房间，叶泠泠支付了一年的房租。

在看到叶泠泠佩戴的魂导器，那房东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两个六七岁的小孩，来到这偏远的城市，即便是死了也不一定有人会找过来。

“啊！”

一道火焰缠绕住房东手中的钥匙，惊的他立即松手后腿两步。

“出去。”他们找的房子靠近斗魂场，也是价格相对适中的，叶泠泠带的东西，换个人依旧会起贪念。毕竟没人会觉得七八岁的小孩有多少杀伤力，即便他们是魂师。

“是是，大人你们休息。”

等人出去后，房门被关上，穆凡摘下脸上的面具，“明天我会去斗魂场注册，以后的每一场比赛，你都要在场观看，等到你拥有了二环以后，也要上场。”

“我知道了。”叶泠泠心中还有些小雀跃，她要开始接触真正的战斗了。

“我去次卧。”穆凡走进了那件较小的房间，里面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一个落地衣柜，一桌一椅一张床。

叶泠泠进了主卧，将两个小瓷罐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稍作布置，点燃的三根香插在香炉里，双腿弯曲跪下，磕了四个响头，“爸爸妈妈，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魂师，绝不让你们失望。”

将父母的骨灰放在房间里祭拜，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可，父母是她最亲近的人。嗯，穆凡也算一个，他知道的东西比她爸爸妈妈都多，可以说是无所保留的教导她，若不是他不愿意收徒，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叫他一声老师。

“叩叩”

房门被敲响，叶泠泠走去开了门，本想请人进来。

“有纸笔吗？”

“有的。”叶泠泠拿出一个粉色小册子和一支蓝色羽毛笔，小半瓶墨水。

穆凡沉默了一秒，接过了册子和笔，“谢谢。”

拿着少女心爆满的小册子回了房间，穆凡沾了沾墨水开始书写有关毒功的修行途径。植物系若是走毒控流会有很大优势，但是九心海棠附带着天生的治疗能力，也就在先天上缺少了些许优势。再换一条思路，治疗能力保证自身的持久作战能力，第一魂技的粉尘防不可防，后续的技能配合，有最开始设想的锁足，再能猎取到一个迟缓效果更加完美。在之后就要着重曾强毒性的效果，注射型毒物的魂兽暂且不考虑，可以参考领域效果，给九心海棠安排范围性的毒素，而这些毒素之间要是能融合变异，那就是很完美的。

融合性强的毒素……还是有不少的，穆凡将脑海中的魂兽一一列了出来。注解上每一只魂兽可获得的技能和效果，排好优先级和替代品，他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等着纸张上的墨迹干去。这只是现在的设想，在后续魂技获得后，还是要重新规划的，他想要看看九心海棠走控制系血毒流能不能达到他预期的效果。

“哥，吃饭了。”

门外想起叶泠泠的声音，穆凡才留意到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他的视力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