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昙华引12

那天买完桂花糕之后，孟芫明显感觉到蓝曦臣在慢慢疏远她，虽然早晚都会与她一道，但话少了许多，虽然从前也大多是孟芫在说，可她察觉得到蓝曦臣的冷淡。

她不明所以，梳理思绪，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得罪蓝曦臣的地方。

然而蓝曦臣对她越来越生分，除了对她的回应，不会再说其他的话，拒绝了孟芫对他一起出去逛一逛的邀请，也拒绝了孟芫想和他谈一谈的请求，尽量回避多的交流和碰面，好像孟芫是洪水猛兽。

孟芫不是个太舍得下面子的人，碰了几次壁之后，也不再找蓝曦臣了，甚至有些躲着他。搞得孟瑶觉得两人之间气氛怪怪的，却无从下手调解。

终于那一日到来了，蓝曦臣接到蓝启仁的密信，这意味着他要离开了。

孟芫刚从外面回来，去找哥哥，却在门外听见蓝曦臣要走的消息，她知道这是必定的，没有意外，只是有些怅然。

她还不知道蓝曦臣为什么莫名疏远她，为什么不肯和她好好说明白，她想冲进房间好好问问为什么，却转身去了厨房。

她做了一件自己都无法解释缘由的事情，做了糯米糕，让孟瑶转交给蓝曦臣。

孟瑶在送别蓝曦臣的时候，孟芫没有出去她坐在房间里的窗户前，轻声数着树枝有多少。最后是被孟瑶拿着那九块糯米糕敲响房门而打断。

一切了然。

但这也影响不到孟芫的生活，她照样去教书，只是在被问及蓝曦臣的下落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罢了。

许多人通常没有缘由的讨厌她与孟瑶，因为是他们口中下贱的娼妓的孩子。

孟芫习惯了被孤立的，但蓝曦臣不会这样，是因为什么呢？

她不会知道，这是蓝曦臣在逃避自己的感情。

……

不久之后，岐山温氏灭掉了云梦江氏，除了魏无羡，江澄，江厌离逃出来之外，莲花坞上下，皆已身死。

孟芫见到过一次江澄，他行色匆匆，不知道去做什么，他们对视了一眼，但都没有停留。

那些，不该是她应该管的。

天黑的越来越快了，孟瑶让孟芫辞掉了营生，晚上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孟芫也听话了，自己在家乖乖呆着。

只是不久后，孟瑶也变得很忙很忙，从一周见一面，到一月见一面，再到只有信纸和银钱寄到家中。

她变成一个人了，但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她继续正常生活，但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只好睡觉来打发空虚的时间。

一天天过去，仙门的形式越来越紧张，射日之征开始，这些与平民百姓，包括孟芫都没有关系，可她碰见了聂怀桑。

“妧妧！”

风声裹挟着少年激动的声音，正在挑选糕点的孟芫应声回了头，聂怀桑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动不动，一只手拿着扇子高高举起，希望孟芫可以一眼看见他在那里。

他脸上的喜悦是藏不住的，在孟芫回头之后，立马跑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大哥不许，我就偷偷的找，终于在这里碰见了你。”聂怀桑语气里有些委屈和埋怨，心中却更多的是喜悦。

“你不该找我的。”

“啊？”

孟芫叹了一口气，那双总是含着温顺的眼睛看着聂怀桑，“公子，你不该找我的，不该违背聂宗主的意愿，你更应关心学业，听宗主的话，不能让宗主忧心，或者还和以前一样，无忧无虑，总之，不该来找我。”

或者说，来了能做什么呢？把她带回去是不可能的，聂宗主不会同意，她自己更不会离开，那样会让哥哥担心，说什么呢？从前吗？从前的事情已成往昔，也没必要再追忆了。

既然如此，不如不见，反而轻松。

“妧妧，你怎么了？为何同我说这些？”

聂怀桑控制不住自己，失态的隔着衣服抓着孟芫的手腕，似乎怕她逃走。

“我并没有怎么了，我仍旧是我，是孟芫。”孟芫低头逃避聂怀桑的目光，轻轻挣开他的手，行送别礼，道：“今日在此送别公子，以后若有缘，会有相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多日以来的孤独将她的变得有点冷淡，或许是因为知道当初孟瑶受伤是因为替聂明玦挡刀，和聂明玦对孟瑶恶声恶气的态度。

孟芫离开了，聂怀桑也没有追上去。

次日，孟芫的门再次被敲响，这回来的是聂怀桑和蓝曦臣，依旧是想带她走，孟芫明确的拒绝后，蓝曦臣拿出来了一封信给她。

那是孟瑶给蓝曦臣的信，字迹是孟瑶的，真真切切不会有错。

信上拜托蓝曦臣照顾孟芫，她的事情越来越多，也顾不过来孟芫，怕她一个人会碰见解决不了的麻烦。

孟芫反复查看那一封信，沉默许久，手指不住的摩挲信纸。

“这是孟公子的意愿……孟姑娘，便不要推辞了。”

蓝曦臣终究没有叫出妧妧。

“是啊妧妧，难道你哥哥的话，你也不听吗？”

聂怀桑满脸着急，甚至忍不住拍了两下桌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