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容抬脚一步步的迈上红地毯,能够容纳几万人的议事大厅里,一时间竟然寂然无声!
灿烂的阳光,透过议事厅华丽的圆顶窗户洒在红地毯上,将中间那条路的尽头,染成一片金色,
她可以感受到几万束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
那些目光中满含狂热,就好像,他们不是在看一个人,
而是在亲眼见证,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而她,不过是一个传说的人形载体罢了。
芙容慢慢的登上十九级阶梯,终于来到空无一人的帝座面前,她拿起安放在帝座上的王冠,
这顶由奥丁目前最优秀的王冠工匠,历时半年,所雕琢出的代表新帝国无上权势的王冠,毫无疑问全是用纯金打造,
镂空的花纹精致而华美,正中央的红宝石,仿佛沉淀了几千年的光华,
最后被切割成,肉眼难见数以千计的菱形块面,在王冠的顶上,折射出万千璀璨的绯红流光,
如果是以前的芙容,看到这个属于自己的名贵王冠,估计嘴巴里,能够塞下两个鸡蛋,
但是现在的她,看着手上托着的东西,仅仅只是觉得,这个所谓的王冠真的很沉罢了~
她转身面对底下众人火辣辣的目光,双手托着王冠,缓缓的戴到了头上,然后扬声道,
“从现在开始,改旧历为新帝国历,
朕作为罗严克拉姆王朝的皇帝,必将带领所有的帝国子民,迈向一个新的时代,
希望在场的诸卿,都能够为新生的帝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说完,她高高的扬起手中代表皇帝荣誉的黄金权杖,遥遥指向了前方,
意思大概是代表了新世界的开辟。
一瞬间,刚才还鸦雀无声的大厅仿佛被雷电击中了,随即爆发出一阵气势惊天的欢呼,
皇帝万岁!
皇帝万岁!
皇帝万岁!
罗严克拉姆王朝万岁!
那一刻的沸腾景象,直到很多年之后,有幸参加了登基大典的将官仍然会对自己的后生小辈津津乐道,
明明不过才五米多高的十九级阶梯,却仿佛是一座难以逾越,只能仰望的高山,
在那帝座之上的高挑身影,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太阳般的炽热光辉,明亮到刺痛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直到那一刻,不管之前,对于这个新任皇帝陛下的了解有多少,
众人就这么仰望着帝座之上,拥有一双凛冽剑光眼眸的金发青年,
心头缓缓浮现出的四个字,生而为皇!
当金发青年清亮的声音消失于殿内,众人齐呼万岁时,
他就这么静静的俯瞰着自己狂热的臣民,身穿一身黑色华服,头戴王冠,手持金杖的身影,却成为了罗严克拉姆王朝历代画师的经典,
许多年之后,人们称之为‘凯撒御临图’。
一幅完好保存下来的真迹,甚至创下了罗严克拉姆王朝拍卖史上的顶点,
被皇家博物馆珍藏作为镇馆之宝,却于两个月之后,被声名卓著的怪盗双人组阿萨贝尔盗走。
众所周知,这一个于三年之前才出现的神秘怪盗双人组,每一次得手之后,都会留下一张泛着玫瑰香味的信笺,上面写着他们选择那件物品的理由。
这种大胆至极的作风,在赢得了无数崇拜者的同时,也彻底的践踏了帝国警察的尊严。
不过这一次他们留下的理由,似乎彻底的惹怒了帝国警察局的局长欧盖尔,
有知情人士说,这一位帝国历史上有史以来,最年轻功勋却最为卓著的天才局长,气得整整三天睡不着,
最后他在众多人面前发誓,此生定要抓住这两个无耻的盗贼,亲手将他们送进监狱。
因为等接到警报器,而匆匆赶到皇家博物馆的众多帝国警察冲进去一看,
偌大的博物馆里面,哪里还有小偷的半个人影?
头顶上纷纷扬扬的洒下无数张洁白的信笺,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
因为画中的人物酷似本人,侵犯了我的肖像权,所以这版权费,就用你们的镇馆之宝来代付吧~
据说同时失窃的,还有由著名的艺术提督梅克林格提督,根据自己的回忆晚年画的一幅油画,
画中的主角是一个赤红发丝湖绿眼眸的温和青年,
听说他是梅克林格提督生前十分欣赏的一个同僚,年纪轻轻就为保护主君而捐躯,
在其死后被追加了无数的荣誉,包括帝国三长官和帝国最高元帅的勋章,
不过画中青年的丧礼,依照国葬的盛大规格所办,其留下的墓碑却异常的简单,
最奇怪的是他的墓志铭上,没有任何的记载,只留下了四个字--“我的挚友”。
其下还没有署名,于是理所当然成为了历代历史学家,最喜欢刨出来的一个争议性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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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唉…”
苍老的声音激动过后,却又低沉下来,听到一半的马其斯少将眼眸闪了闪,才看似着急的问道,
“到底只可惜什么?爷爷,这一次你总该说了吧~”
其实老人接下来想要说的话,马其斯少将大概都可以猜到了,
毕竟他从小,就听着那个金发青年的传奇故事长大,
自家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元帅爷爷对于那个,比他年轻了足足二十六岁的青年,真是发自内心的崇拜着,
那句可惜之后的心境,也许他永远也体会不到,只有那些曾经亲身追随过那个金发青年的将官,才可以切身体会得到吧。
他关切的将薄被覆上老人一到秋天,就会隐隐作痛的伤腿,正想要把老人推回房间内的马其斯少将,
这一次却终于听到了,老人每次都会保留到嘴边的最后一句话,
“只可惜,那样子的皇帝陛下,竟然活不过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真是天妒英才啊!”
苍老的声音这一次除了感慨之外,似乎还夹杂了一点异样的颤抖,
马其斯少将惊怔的抬头,瞳孔却狠狠的一缩,
因为他那个一向号称流血不流泪的爷爷-一位满面风霜刚毅的老军人此时竟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