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定义.

.

什么是最重要的。

大陆，还是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问题在脑海中反复。成为横亘在杨博文心头的一根刺，折磨得杨博文生疼。

却偏偏他每次逼近，每次想要攻击那具身体，那具身体就用着与她别无二致的声音，说出最冰冷刺耳的话。

格格普汀“你大可杀了我啊，你杀了我，我不会死。”

她笑得得意，就像她知道，杨博文对她绝对下不了手。

格格普汀“但这具身体的主人，一定会死。”

他把正义的定义下得太死了。

大陆无辜，他们无辜，既然要保护大陆，就必须要杀了苏赧墨，可苏赧墨有错吗？

这一切都不是苏赧墨所为，是她身体里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做的。

她身体里的不是她，那这具身体犯下的过错，又该不该承担。

到底为了谁才算是正义的。

到底谁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为什么最开始坚守的初衷也成了悖论，那到底所为的正义究竟是什么呢。

.

“博文，来。”

身材魁梧的男人把年幼的孩子抱到膝上，西境的夜空很澄澈，星星格外得明亮。

“博文，如果敌人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将领，要你用一座城的人来换，你要怎么做呢。”

杨博文“啊……好难想的问题。”

杨博文“一座城的人很多，可是将领也很重要……”

“一座城的人是无辜的，将领也是正义的，我们谁也不能放弃，对吧。”

“博文，我们要变得强大，才能两者都守护。”

“为了守护，为了正义，这就是我们家族存在的理由。”

彼时杨博文尚且不太懂含义，只模模糊糊听清父亲的意思是两个都不可以放弃。

他懵懵地点头，打了个哈欠，然后窝在父亲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觉。

“今天的星空很漂亮，你不能忽视任何一颗星星的作用”

当时他只想着，难理解的话以后再学吧，反正父亲还可以为他遮风挡雨很久很久。

.

杨博文“……为什么偏偏是她。”

杨博文双眸猩红，内里的力量似乎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失。

杨博文“为什么要选择她……”

他该保护谁。

他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力，那么茫然，第一次对自己的原则产生怀疑。为什么她和大陆成了对立面，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生命流逝却别无他法。

杨博文“……可是我还不够强大啊。”

杨博文“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

手剧烈地发抖，精神近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下一刻，他身后一冷，手覆上他脆弱的脖颈，传来丝丝缕缕让人镇定的冷意。

杨博文转身，看见左奇函逐渐清晰的轮廓。

左奇函“我想掐死你。”

他不知道从哪里来，分明他已经消失了好几天了，学院里的人都默认他死了，连同左家都派来了旁支准备接替左奇函的位置。

而他现在却突然出现，对着自己冷嘲热讽。

左奇函“西境最强战力，这么菜的么。”

杨博文“你没死……”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分明在他和苏赧墨共处时消失。

张函瑞重伤未愈，左奇函又凭空消失，学院已经是岌岌可危的状态。

不管怎么说，至少左奇函回来了。

左奇函“别说那么难听的话。”

左奇函冷眼，然后目光穿过杨博文，落在张桂源和陈浚铭身上。

左奇函“杀了这个东西，也是她的愿望。”

左奇函“以她那愚蠢固执的性格，不会希望自己被这个鬼东西侵占的。”

他确信。眼下绝对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脱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