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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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应该有很多话对她说。

他也该说句很抱歉，没办法偏袒你，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尽管看起来错不在你。

可两道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左奇函鼻子一酸，喉咙酸胀一时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最后，他目光落在她眉梢被子弹擦过，留下的伤痕上，落在那缓缓淌下的血珠子上。

左奇函“……疼么。”

苏赧墨“不疼。”

苏赧墨“这里是它构筑出的精神世界，我在这里不会有痛感。”

她声音清浅，也居然认真又耐心地跟他解释起来。

她很少主动去握左奇函的手，或者说，从来没有。

苏赧墨手上微微用力，把左奇函往自己身后的方向带，她淡然地走向空间的边界，然后抬手。

纤细的手指，轻轻抵住空间的壁面。

左奇函“这是会吞噬你的负面空间。”

苏赧墨“没关系。”

他的提醒是出于好心还是什么，对苏赧墨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的，她摇摇头，然后淡然地当着左奇函的面，徒手撕开空间的壁面。

撕开一道黑色的裂口，被隐约的雾气包裹，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苏赧墨“这也是我的精神世界。”

她已经不再拥有完整的自己了，无论是躯壳，还是精神世界，都被另一个完全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东西侵占。

以前，苏赧墨不清楚它是谁。现在她才知道，那才是万恶之源，是寄生在自己身上的诅咒。

在明白这一点时，先前的疑惑就全迎刃而解，有了答案了。

为什么苏亦舟非死不可，为什么留下的自己。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活下来的那个会是诅咒”的说法，能成为诅咒的，始终只有苏赧墨一个。

它需要血肉成长滋养，需要吸取别人的力量来复苏。所以陈浚铭才回去杀人，供养她身上的诅咒。

因为只有诅咒活着，她才不会死。

到头来，是自己的存在，害了所有人。

苏赧墨“你也不想欠我的吧。”

她转过身，掀起眼皮看他，碎发乖巧地垂落耳际，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那样。

可又不完全一样。左奇函目光触及到她死气沉沉的眼睛，那里不再有星光沉浮了，她眼里的希望，彻底死掉了。

苏赧墨“我送你出去，你就组织大陆的精锐，围剿它。”

苏赧墨“但亲手杀了它这种事，可不可以交给张函瑞。”

她抿唇，垂眸。

苏赧墨“我不想他一无所有。”

左奇函先是沉默着看她，然后缓缓走向那一处裂缝，却又在即将离开的一瞬间看向她。

他第一次为别人设想，第一次希望谁能同他一道。

左奇函“……那你呢。”

偏偏在纯白的视野里，她惨淡地弯起失色的唇，眼里的笑意有三分真假，再也没有往日的光芒。

苏赧墨“左奇函，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长叹一口气，像是释怀，也像是逃避。

苏赧墨“我认了。”

三个字，简简单单，成了告别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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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