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听闻聂宗主刀法超群，不知可有机会见识一下。”时影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清晰地传入聂明玦的耳中。

聂明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战意，他瞥了一眼时影，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挑战。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对决将是一次难得的历练。

两人并未选择在演武场对决，而是来到了聂氏一处隐蔽的地方。这里四周环山，只有一条小径通往外界，十分隐秘。

为了安全起见，时影布下了一个结界。结界的光芒闪烁，将两人笼罩在其中，外界的人无法进入，里面的人也无法出去。

聂明玦抽出腰间的刀，刀身宽厚，刀锋雪亮，散发着冷厉的气息，这正是他的成名武器——霸下。

时影手中的玉伞轻轻一摇，化作一柄长剑，剑身细长，剑锋凌厉，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两人相视而立，战意盎然，聂明玦主动发起攻击，霸下刀刀狠辣，时影则巧妙地躲避着，同时试探着聂明玦的实力。

经过一番激战，聂明玦抵挡得越来越吃力，但是时影并未使出全力，他在试探聂明玦的极限，想要看看这位刀法超群的宗主到底有多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战斗越来越激烈，霸下的刀锋与时影的长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剑光与刀光交织成一片，让人眼花缭乱。

聂明玦的情况开始急转直下，霸下的刀身上冒出的黑气逐渐渗透进他的身体，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凌厉而阴沉。尽管他竭尽全力去抵抗，但身体却逐渐失去了控制，肌肉开始紧绷，胸口起伏不定，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聂明玦的眼睛渐渐变红，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知道，这是霸下刀法中的邪气正在占据他的身体。他咬紧牙关，用最后的理智和力量与那股邪气抗衡，他不能让自己变成父辈那样的人，他还有聂氏家族和怀桑需要他去照顾。

时影手持长剑，冷静地观察着聂明玦的变化，看来的他的猜测是正确的，经过这次对决，他已经确定聂家刀法的问题所在了，他研究过祭刀堂中的刀，那些刀本身的材质和锻造并无异常，他也曾观察过聂氏族人的体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因此，问题只能出在刀法上。

这次与聂明玦的对决，时影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他看到了霸下刀法中的阴暗面，看到了它如何侵蚀聂明玦的身体，这正是他需要寻找的证据，也是他接下来要解决的难题。

时影收剑，来到聂明玦面前，帮聂明玦消除他体内的戾气，但是也只是暂时的，只要他继续使用聂家的刀法，这戾气就会不断，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会情绪失控而自爆身亡。

聂明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明白，自己再也无法隐瞒时影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想必时公子已经知道了聂氏的事情。”聂明玦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隐瞒了。”

时影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聂明玦，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聂明玦深吸一口气，开始揭开聂氏的秘辛。他略显沉重的语气，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残酷的历史。

“正如你所知，我们聂家与其他仙门世家有所不同。我们的立家先祖是一位屠夫，而聂家的修炼之道，也是与众不同。”聂明玦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的声音却坚定而冷静，“我们聂家修炼的是刀道，而我们的刀，充满了戾气和杀气。”

这些刀的威力强大，但代价也是巨大的，聂明玦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痛苦：“几乎每一位家主都会在修炼过程中受到刀的影响，性情变得暴躁，甚至失去理智。而当他们死亡后，他们的佩刀就会变成一把凶器，无人能够控制。”

时影静静地听着，他能够感受到聂明玦的痛苦和无奈。他明白，这些家主们的命运，是他们为了家族的强大和荣誉付出的代价。

“然而，这只是故事的开始。”聂明玦继续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直到我家第六代家主，他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时影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什么办法？”

“他将他的父亲和爷爷的刀装入棺材，挖了一座陵墓。”聂明玦顿了顿，仿佛在回忆着那个可怕而又充满智慧的决策，“他在陵墓中放置了数百具即将尸变的死尸。”

时影的眉头紧锁：“那些死尸是？”

“是从各地收集来的。”聂明玦解释道，“这位六代家主认为，这些刀灵需要与邪祟争斗，那么就给它们提供足够的邪祟。于是，他将那些死尸与刀一同下葬，让它们成为刀灵的陪葬品。”

时影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了：“这样，刀灵就能够压制死尸的尸变，而同时这些尸体也能缓解刀灵的需求和狂气，维持现状。”

“对。”聂明玦点点头，“靠着这个法子，我们家族才换来了后人几代的安宁。但是，这个方法并非长久之计。”

时影也明白这一点：“一旦平衡被打破，聂氏就完了。”他沉思片刻，“这个方法虽然看起来很好，但只要有人知道这件事，在尸体上下手，聂氏就危险了。而且时间一久，刀灵赢了就会出来为祸一方，尸体赢了成功尸变，那么这个尸变后的死尸会变得非常强大。”

“是的，但是除了这个方法我们没有其他的方法。而我也即将不上前面几位家主的后尘。”聂明玦无奈道，这也是聂怀桑不练聂家刀，他也只是言语上苛责几句，但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逼他的原因。

时影眉头紧锁，疑惑地看着聂明玦，“聂家刀法如此邪性，你们就没有想过要改一改吗？一位家主或许难改，但是几代家主依旧改不了吗？”

聂明玦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时公子是方外之人不懂世俗之事。聂家刀法是家族传承的绝技，要想改动这样传统的刀法需要极高的技艺和智慧，并且得到家族内部的认可和传承，这不是一代家主或者几个人就能轻易决定的事情。”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且，改动刀法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如果改动失败，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甚至危及家族的安全和声誉。我们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时影默然，他明白聂明玦话中的意思。在传统和规矩面前，任何改动都需要慎重考虑，尤其是在这个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的世界里。

“说白了就是没有人才没有胆量。”聂明玦苦笑道，“就算有人能够改动刀法，我们长老们也不会轻易同意，他们不会让一丝一毫威胁聂氏地位的隐患存在。一旦改动失败，那么聂氏的秘密就会被整个仙门知晓，到时我们就会被仙门百家讨伐，那么聂氏就彻底完了。”

时影深吸一口气，他能够理解这种担忧和顾虑。在这个以实力和传统为尊的世界里，任何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可能导致整个家族的覆灭。而聂家刀法作为家族的核心竞争力，更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无奈的家族之主，心中不禁感叹，在这个充满了规则和传统的世界里，要想改变和创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聂家刀法的问题，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