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使舵

过几日，炽晴将自己的挎包洗净收好，提着新的帆布包出门了。

那包袱莫名有些显眼，到了教室后竟陆陆续续引来不少围观。炽晴不理解，只是照常看书——直到柯琪走上前，饶有趣味地斜眼看向炽晴桌侧的挎包，笑道：

柯琪“诶？这上面的印记不是城里最有名的裁缝店嘛？他们家的物件都是定制的货，炽晴啊，你从哪里弄来的？”

句句惊讶，句句关心，又句句笑里藏刀虚情假意。

炽晴一眼看出她居心不良，不过听她说完，还是愣了一下。

她之前可没注意到这挎包上的标记，自己也不关注这方面的信息。最有名的裁缝铺？还是定制款？难道这帆布包是什么稀罕物件？

炽晴“朋友送的。”

柯琪“都是工读生，你哪来这么有钱的朋友？”

柯琪显然是不信的。还未等到炽晴整理思绪开口解释，她再次出声道：

柯琪“该不会是那位首席生学长给你的吧？”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炽晴并不明白柯琪这样说的目的。直到她察觉四周纷纷投来或震惊、或怨恨的目光，她这才意识到邪月在初级学院的少女群体中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炽晴不得不承认，柯琪不愧是小团体的大姐大，带动气氛是有一手的。

不过没关系，她正好可以见风使舵。

炽晴“是啊。”

柯琪“？”

柯琪似乎没想到炽晴会直接明了的坦白。这么多愤怒幽怨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难道她是瞎子吗？

而炽晴则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抱着自己崭新的帆布包，如视珍宝般地摸了摸，继续说：

炽晴“学长说把我当妹妹看，才送我的这个帆布包。怎么，当哥哥的还不能给妹妹送礼物吗？”

末了，炽晴又补充了一句：

炽晴“还是说，你的哥哥们都没给你送过什么宝贝礼物？”

她挑起疑惑的眉毛，好整以暇地看着柯琪。

柯琪炸了。

柯琪“他们送我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就只有你这种穷鬼才会把一个包当成宝贝！”

炽晴看着柯琪愤怒地带着跟班们走远，敏锐的听觉让她听到了不远处少年少女们的窃窃私语。

“你瞧炽晴，好巧不巧，戳到柯琪痛处了。”

“你是说......？”

“当然是她家里的事，她爸是主教，妻妾成群，柯琪顶多算得上庶女，也就在外头耍耍威风，家里哪儿还有她的份......”

“尊嘟假嘟O.o？”

“我也是听人说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哪可能空穴来风呢？”

炽晴眉头微蹙。好一个“苍蝇不叮无缝蛋”，这恐怕才是真正的空穴来风。

只不过所谓“妹妹”这一说辞，即使真的传到邪月的耳边，想必他应该也不会在意。

炽晴攥紧手中的布包，将它叠好，收起时又看了一眼角落的雏菊刺绣。

刺绣是立体的，不知用了什么绣线，比真正的花儿要美艳得多，光落下，晶莹闪亮。

反正都是他送的，平时背着装些书也无所谓——炽晴想着。

这一背，就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