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天后“啪”地一巴掌扇过来，繁花的脸火辣辣的疼，洁白无瑕的脸上印了一个红手印儿，看着十分扎眼。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门外边，传来阵阵小孩背诗的声音，稚嫩又好听。天后打完这一巴掌后，关上了门。

“你还有脸回来。”她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正如她当年决定把繁花过继给玲珑的父亲时的语气一样。

繁花没说话，眼神飘忽不定。天后见她不语，又冷冷的问：“为什么嫁给他？为什么作践自己？”繁花把眼神转回天后身上，轻笑：“我乐意。”天后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恼羞成怒，扯住繁花的头发，狠狠一拉，把她摔在一旁：“如今他抛弃你了，你也乐意吗？！”繁花半摊在地上，面无表情，不过紧接着发出一阵狂笑。“当年你抛弃我时，我也不乐意，只不过，我别无选择。”

繁花迈出门槛，外边有个三四岁孩子正荡着秋千。“姨母。”“哎，小华曦，你母亲呢？”繁花明媚的笑着，似乎转眼忘了屋中与天后的那番对峙。小女孩扑进繁花怀中，亲昵了一会儿，说：“娘亲说，她不能见你了。”繁花一偏脑袋，问到：“为什么呀？”小女孩蹭了蹭繁花带有莲花香的衣袖：“我不知道。不过，没有娘亲监督，我也很乖，我还背诗了呢！”繁花搂着她：“姨母可以听你背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繁花起身，掐了掐华曦的小脸：“姨母走了。”“姨母再见！”多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她不是我的女儿？为什么她不是我和迦夜的女儿？

“姨母！”华曦叫住了繁花。繁花回眸，华曦拿着自己刚编的花环，提着小裙，跑向繁花。“这个要给姨母，姨母好看，戴这个更好看。”繁花耐心蹲下来，等华曦为自己戴好花环。“好了”华曦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谢谢华曦，再见啦。”“姨母再见。”

嗯，再见，愿来生，我能有一个你这样可爱的女儿。

墙角里，瞥见一人影。“你不用躲了。”“姐姐，我……对不起。”玲珑从阴影中走出。繁花心中怨恨，她简直想杀了玲珑，如果不是她，迦夜会很爱自己，一定会很爱很爱，但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明媚：“那不是你的错。”她转身，离去。

“赤炼，我这一生很不幸，小时候，我因为身体弱，被母亲过继给了别人。我如此敬佩的妹夫也就是下一任帝君——离风，竟是我的兄长。我亲爱的妹妹，却为我深爱的丈夫诞下了孩子。而我深爱着的丈夫，与我的出身毫不匹配，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把我利用作棋子，到头来，处处隐忍小心的我才是多余的那一个，没有我，他们都能过得很好吧。”繁花轻叹，语气中没有悲伤，非常平静，仿佛，已经是没有情感的人了。

赤炼攀上繁花的肩膀，蹭了蹭她的耳根，似乎在安慰她。

“赤炼，对不起，我坚强不下去了，该走了。愿来生你不要遇到我这样一个，自暴自弃的主人。”繁花放下赤炼，赤炼还想追随，但繁花却一笑，“别跟过来哦。”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