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姐，准备好了吗？”
“嗯，快了。”
安南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侧了侧身，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暗红裙子有些过于招摇，回头问了一下管家。
“哎，这裙子有点太花了吧。”
管家看着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小姐，笑着摇摇头，眼里是数不尽的赞许。
“怎么会呢，今天可是圣诞节啊，这个造型实在是太适合小姐了，不愧是小少爷亲自挑选的。”
西里斯亲自挑选的？想到这儿，安南突然心情好了不少，点点头起身往外走，顺着楼梯慢慢走下来，众人看到了那个有名的布莱克千金的样子，乌黑的头发盘在了后面，较好的面容第一次画上了精致的妆，暗红的长裙拖在地上，和嘴唇的颜色如出一辙，不止是布莱克夫妇，第一次造访的纳西莎和卢修斯也被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安南惊艳到。
“真有你妈年轻时的姿色。”
纳西莎姑姑打趣着安南，又不忘夸赞一下布莱克太太，布莱克太太似乎也很满意，默认地点了点头，旁边是帮忙挑选礼服的西里斯，昨天晚上以后第一次正眼看了她，勾唇，似乎很满意。
“对不起姑姑姑父，安南今晚有不可退却的约，恐怕不能陪大家一起享受圣诞晚餐了，就让我先给姑姑姑父敬一杯酒吧。”
安南给卢修斯和纳西莎倒好了酒，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温婉地笑着。
“祝姑姑姑父新婚快乐，圣诞快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侄女，我一定尽力帮上忙。”
安南温婉大气的样子让布莱克先生很满意，虽然安南从小受到了这方面的教育，可安南却很少出入舞会等各种社交场所，这让布莱克夫妇两人担心了许久。
“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侄女不用这么客气。”
卢修斯出乎意料地站起了身第一个受了酒，虽然两个人以前在舞会上互相看不顺眼，可两个人都没有表露出来。
“安南听说现在在上麻瓜学校吧？”
“是的，但是表哥和父亲有在教我，实战上需要用的我都会。”
卢修斯点点头，低头开始吃着饭，正当安南想要起身离开时，卢修斯再一次发话。
“那为什么没有去霍格沃茨学呢？”
安南无语地回头尬笑，看到卢修斯若有若无的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让她迟到。
“因为我十二岁之前一直是哑炮，错过入学时间了。”
安南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回着，再狠狠地瞪了一眼卢修斯。
“那你学会的最有攻击力的咒语是什么，粉身碎骨？”
（我还会阿瓦达索命呢）
当然这些是不能说出来的，安南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只能咬着牙回道。
“我哪里会那么厉害的咒语啊，顶多会一些开门咒啊，漂浮咒之类的。”
“哈哈哈侄女真会说笑，那不是一二年级的课程吗？”
“那你...”
“安南，你不是说七点有约吗，是不是就要走了？”
突然，在一旁闷头吃饭的西里斯开口，阻止了卢修斯再一次骚扰安南，安南点点头便起了身，为了表示谢意看了眼西里斯，可这家伙都不愿意抬头看他一眼，她咬唇，只好鞠躬后先行离开。
安南急匆匆地拉着司机赶到了斯内普的家，已经比约定时间还要晚一个小时了，安南有些内疚地下了车，跟司机说好要十点钟左右回去，便独自一人走到了斯内普家的门口。
“哈...”
她还没有敲门，只是站在门口犹豫着要说些什么，突然一股重击撞到了木门上，她被吓得惊呼一声，应该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安南担心着门里的斯内普，从腰间摸索着魔杖，一边敲门。
“谁啊。”
门内是粗犷的男声，安南听的出来，应该是西弗勒斯的父亲，她咳了一声。
“我是来找西弗勒斯的。”
房内一片寂静，不久后，斯内普开了门，可和她穿着一身精致的礼服不同，斯内普的衣服似乎被谁扯了个口子。嘴角也流着血，脸颊似乎被谁打了发红。
“怎么回事？”
安南心疼地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斯内普看着她精致的打扮，眼里的光又灭了一下。
“你走吧，今晚我家有事，抱歉。”
安南礼服上只套着个白色的羊毛外套，她哆嗦着，一边观察斯内普的伤情，一边偷瞄着屋内，看到了跪在角落的女人。
她认识，是斯内普的母亲。
她的手握紧了魔杖，她看着斯内普，踮脚，从背后看着两个人就像在亲吻着，其实是安南为了挡住自己的口型以免被他的父亲看到。
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五厘米，安南犹豫了一下问道。
“是你的父亲在打你的母亲吗？”
斯内普看着近在咫尺的安南，小脸靠在他面前，红色的小嘴一张一合，脸颊因为冻着发着淡粉色，斯内普犹豫了一下，点头。
“他还打了你吗？”
沉默，接着斯内普哽咽地回着。
“嗯。”
安南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斯内普，心有些动容，她笑了一下，接着小声说。
“别担心，我来救你了。”
安南一把拉开斯内普，利落地拿出魔杖，指向了那个男人。
“昏昏倒地！”
那个男人就像木头一样向后倒去，安南大步地走进了家门一把拉起了蹲在地上的艾琳，严厉地说着。
“要退让到什么时候，你要你的孩子跟着你一起遭罪吗？”
“你怎么...你怎么能对人类使用魔咒！”
“那你要等你或者你的儿子被他打死了才敢反抗吗？”
安南才18岁，可在艾琳面前反而像个长辈一样，严厉又有声量。
艾琳没有回答，只是在角落里蹲坐着哭泣，安南叹了一口气，招呼着斯内普。
“西弗勒斯，带着你妈妈回房间。”
斯内普不知是不是因为吓到了，无声地带着母亲回了房间，又慢吞吞地下了楼，安南以防万一再给他施了个昏昏倒地，接着有些苦恼地坐在了沙发上。
昏昏倒地只是个暂时性的方法，要想斯内普真正摆脱他，还是需要艾琳自己坚强起来，看到斯内普，安南收起愁容，指着沙发上的小盒子说着。
“呐，你的圣诞礼物。”
那是个带锁的小盒子，斯内普摸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打开，安南笑着说。
“等哪天你长大了，我就给你钥匙。”
“那还是圣诞礼物吗？”
斯内普轻笑着，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把小盒子放在了茶几上。
“当然啦，那里面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
斯内普看着嬉皮笑脸的安南，仿佛刚刚潇洒地使出昏昏倒地的不是她一样。
“安南，跟我去个地方吧。”
斯内普没等安南同意，便拉着她走到了后院，安南看到了一棵松树，不是很大，但枝繁叶茂，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圣诞装饰。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
斯内普看着两眼发光的安南，浅浅地笑了一下。
“树也是我自己种的。”
安南回过头，撞到了斯内普眼含笑意的看着她，她敢保证，这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的斯内普。
“为了你。”
三个字不轻不重地砸在了安南的心上，接着猛地跳动了一下。
“安南。”
斯内普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安南的眼睛，他真想永远能随时随地的看到。
“啊——”
房屋内传来尖叫声，是艾琳，安南顾不上什么礼裙，跟斯内普一起奔进了屋内。
“妈妈！你怎么了！”
斯内普一把抓住了蜷缩在角落里的艾琳问道，安南则开始观察着屋子，就在这时，回过神来的艾琳大喊着。
“小心！”
已经晚了，巨大的撞击感从背部传来，紧接着的是撕裂般的疼痛。
死亡的味道。
这对安南来说很熟悉，再熟悉不过了。
坠落进黑暗的感觉。
“你给我死开！”
安南听到斯内普和他的父亲扭打在一起，那应该是斯内普第一次反抗父亲。
“安南！安南！”
是斯内普在搂着她吗？居然这么温暖。
安南想像小说里一样说一些感人肺腑的话再闭上眼睛，可她实在是太疼太累了，根本就没有力气。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她只想说那一句，就一句就可以，张了张口，嘴里全是血腥味，还是不行，小说果然只是小说。
她哆嗦地抬起了一根小指钩住了斯内普的小指拉勾勾，心里默念着斯内普能听懂。
两个交缠着的手指头湿润润的，不知是两人中谁的血。
安南也没有再挣扎，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虽然不知道下一次换生是什么时候，但求求你，让我快一些，再快一些吧。）
因为她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斯内普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悲伤了。
就像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安南！！！”
斯内普凄切的喊声飘荡在房间里，老斯内普站起身看到血迹里的安南，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慌乱地跑出了家门，斯内普抱着安南哭泣着，那是他第一次哭，哭的那么悲伤，那么绝望。
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最爱的人，15岁的斯内普独自承受着这个可怕的事实，他怨，怨自己邀请了安南，怨自己种下了那棵圣诞树，怨自己让她穿着最美丽的礼服踏进了这个最肮脏的地方。
那天是圣诞节，
其实也是安南十八岁成年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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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安南恢复着理性，死亡并未给她带来多大的恐惧和冲击，只是担心自己的离去会不会影响到斯内普或者西里斯，冷静下来，安南开始回想着。
两次的昏昏倒地，是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醒过来的，更何况他还是个麻瓜，但不知是什么力量举起了那么大的斧头，还在黑暗中准确地砍了下去，唯一一个可能性是...
1989年某个平凡的中午
“佐伊，是时候把羊赶回来啦！”
伦敦郊外的小山坡上，一个躺着睡午觉的女孩子猛地惊醒。
她有着一头白金的的卷发，脸上带着一点的雀斑，看起来俏皮可爱，她把手放在心脏上，感受着心跳声，喃喃自语着。
“魂魄出窍。”
有人给昏倒的托比亚·斯内普用了魂魄出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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