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穆】雪落（上）

竹马文学｜双向救赎｜ooc｜文不对题｜2k｜勿上升

  温柔哥哥朱&撒娇鬼弟弟穆

  “当丁达尔效应出现时，光就有了形状”

  ---穆祉丞视角---  

  01.

  从小，我就活在朱志鑫的影子里。

  “恩仔，你看看隔壁家朱志鑫哥哥，又拿了市里的三好学生嘞，你天天跟在人家后面，怎么没学着点。”

  “恩仔，隔壁家朱志鑫又考了年级第一，你要以他为榜样啊，天天就想着玩，也不知道跟人家请教请教学习经验。”

  “恩仔，隔壁家朱志鑫......”

  好像自打我记事起，朱志鑫就是一个完美的人，一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目标，便是从朱志鑫身后的影子里走出来，在太阳下与他并肩。

  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这个目标出现的意义，但无论我怎么努力，朱志鑫都像月亮一样遥不可及。

  我总沐浴在月光里，却找不到通向月亮的路。

  02.

  后来，我长大了些，但周围长辈们对朱志鑫的赞扬仍不绝于耳，所有人都说我要向他学习，要变得和他一样优秀.....可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不如朱志鑫”当成我的过错。

  一切在朱志鑫搬到我家住的几年里更加严重，父母俨然把朱志鑫当成了我的对照组，那段时间，我听的最多的话就是让我向他学习。尽管如此，我也不曾对朱志鑫有所不满，毕竟优秀和懂事怎么会是他的错呢，只是我还不够好罢了。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像往常一样跑到朱志鑫房间找他，想跟他说晚安，但房间里却不见他的踪影。我心中有些担忧，在家里四处寻找无果后，我拿上钥匙去了天台。

  在天台上，我找到了望着满天星辰，泪流不止的朱志鑫，万家灯火在他身后，他的身影却显得那么单薄。那是我第一次发觉，在我眼里强大而优秀的哥哥，原来也有脆弱的一面。

  我默默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通红的眼眶，我一时失语。他看到我走来，把头埋的更低，闷声道，“祉丞，我没事的……你快回去吧……”

  他声音里抑制不住的哽咽让我心头一颤，抬手想抹去他的眼泪，却又害怕逾矩，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最后默默放下。他抬眼看着我，却一言不发，眼里蓄满的泪水让我的心一阵绞痛。

  原来皎洁的月亮也会流泪吗，可我的月亮真的不必那么坚强，坚强到即使流着泪也要把光洒在我身上。

  “阿志哥......”我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颤抖，“难受的话，就抱抱我吧。”朱志鑫愣了一下，把我抱在怀里，眼泪浸湿了我的肩头的衣裳。

  他说，朱叔叔不要他和阿姨了，而阿姨带回了另一个叔叔。他说，他的家好像早就不是他的家了。

  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却没有一处是他的避风港。

  我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感受着阿志哥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半晌，我轻声说，“阿志哥，只要你愿意，我家可以一直是你的避风港。”

  我也会永远在你身后，我在心里默默补充。

  03.

  后来，朱志鑫还是搬回了隔壁。离中考越来越近了，我自己压力山大，更不愿去打扰他。

  无数次挑灯夜读的时候，我心情近乎崩溃，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别的什么，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留下，自言自语，“阿志哥，追上你真的好难啊……”

  终于，在一次月考成绩单发下来后，父母又一次嘟囔着，“你怎么又是万年老二，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人家朱志鑫次次第一吗？你天天跟朱志鑫黏在一起，也不见你有什么长进。”

  我心里积蓄已久的情绪终究还是爆发了，眼泪唰一下流出来，我大声对他们吼，“不如他是我的错吗？我还不够努力吗？我房间里亮到两三点的台灯，堆成小山的练习卷，考试一次比一次高的排名和成绩，为什么你们就看不到啊！为什么啊！”

  我边哭边吼，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哽咽。父母也沉默了下来，本来准备指责我的话语似乎僵在了嘴边。

  我见他们沉默，一边抹眼泪一边一边吼，“你们还要我怎么样啊？我真的......真的尽力了……”我推开了面前沉默不语的父母，一把打开家门冲了出去。

  04.

  外面下雪了。

  我离开家后才发现的。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哭得一抽一抽的，即使我实在是不想哭的。穆祉丞要做一个很坚强的人，坚强的人是不应该哭的，我对自己说。

  我走入雪中，望着晶莹的雪花飘落，伸手想要接住它们，留住的却只有一滩水。“阿志哥，我什么时候能追上你啊……”

  朱志鑫在台上代表学生会演讲时，我只能在台下默默看着他发光发亮；朱志鑫的名字高挂在数学竞赛获奖名单里的时候，我却在各种竞赛里一次次遗憾落榜；朱志鑫永远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可我呢，我也许这辈子都做不到让父母满意吧……

  我好像永远都追不上他了。

  我无助地蹲下，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融化一片积雪。

  这时，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映入我的眼帘，抬眼看去，是朱志鑫担忧的目光，一把黑色的伞也不知什么时候打在我我的头上。我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感受着滚烫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他伸手把我拉起来，他温暖的手掌包裹着我冰冷的手，又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才后知后觉感到寒冷。

  他说，

  “走吧，哥哥带你回家。”

  End.